厂里按略高于计划内的价格收购那两百斤“公社物资”,这笔钱大部分自然流入韦东毅的腰包,小部分则作为“管理费”进了王支书的口袋。
而韦东毅“私人购买”的一百斤,则是真金白银走个过场,钱转一圈又回到了他自己的兜里,但却拥有了完全合法合规的来源证明。
这一切操作,都得益于采购股独立运作、直接向李怀德负责的特殊地位,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和操作空间。
若他还是采购三科一个普通干事,如此大批量的计划外物资交易,根本不可能绕过层层监管,更别提从中牟利了。
现在,他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还能自己制定部分规则。
张勇对这里面的门道心知肚明,但对韦东毅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明白,股长!账目的事儿您放心,我和有望一定弄得明明白白,任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好,装车,回去!”韦东毅大手一挥,心情畅快。
明天婚宴的硬菜,稳了!
吉普车动,载着三百斤猪肉和两个人的期待,驶离了这座隐藏在林间的秘密仓库,朝着四九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
老爷吉普车“嘎吱”一声,稳稳地停在了四合院大门口。
韦东毅跳下车,深吸一口气,从后备箱(用钢条焊接的框)里扛起其中一个沉甸甸、还微微渗着油渍的麻袋,步履稳健地朝院里走去。
刚进前院,正在水龙头下搓洗着青菜的三大妈就抬起了头。
她那精于算计的眼神像雷达一样扫过韦东毅和他肩上的麻袋。
当看清那麻袋底部被油脂浸润出的深色油花,以及空气中隐隐飘来的生肉腥气时。
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手里的菜都忘了洗。
“哎呦喂!东毅啊!”
三大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呼,“你这扛的是……是肉?!我的老天爷啊!这么大一袋子?!这得是多少啊?还往外渗油,这得是多肥的膘啊!”
她下意识地站起身,仿佛想凑近看个真切。
韦东毅脚步不停,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嗯,明天喜宴要用的肉。前段时间就跟下面公社订好的,刚拉回来。”
三大妈倒吸一口凉气,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喜宴用的?这……这也太多了吧?!东毅,你这手笔也太大了!”
她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这一麻袋肉的价值,心疼得直抽抽——这得花多少钱啊!
易家这下可真是阔气了!
韦东毅没再多理会三大妈那震惊又羡慕的眼神,扛着麻袋径直穿过垂花门,来到中院,扬声喊道:“妈,秀芝,你们出来一下。”
一大妈和李秀芝闻声从屋里快步出来。
看到韦东毅脚边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一大妈也是一愣:“东毅,这是……”
韦东毅示意了一下:“明天要用的肉。妈,您和秀芝现在就把明天宴席要用的量捡出来,该切切,该焯水焯水。剩下的,直接用大粒盐给腌上,做成咸肉,能放得住。”
说着,他弯腰利落地解开麻袋口,露出里面白花花、肥瘦层次分明的猪肉。
顿时,一股更浓郁的肉腥气弥漫开来,在四合院的空气里格外勾人馋虫。
一大妈看着那满满一麻袋的肉,眼都直了,声音都有些颤:
“这……这么多?!东毅,你不是说就五十斤吗?这瞧着……这得有一百斤了吧?!”
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谁家办喜事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鲜肉来。
韦东毅从麻袋里精准地提出两块足有五斤重的上好五花肉,用准备好的油纸仔细包好,一边说道:
“嗯,差不多。车上还有两百斤呢,得立刻送到厂食堂去,人家等着应急。
这挑出来的肉得赶紧处理,我回头从厂里弄点冰块回来镇上,不然一晚上非得捂臭了不可!”
说完,他拿着那两包油纸包好的肉,又匆匆往外走——这是给今天出力的张勇和孙有望的“辛苦费”,必须得给到位。
一大妈和李秀芝看着地上那一大麻袋肉,又惊又喜。
李秀芝更是眼眶微热,她知道丈夫为了这场婚礼,暗中付出了多少心力。
“快,秀芝,搭把手,先把肉抬屋里去!”
一大妈回过神来,立刻招呼儿媳,婆媳俩费劲地将那沉甸甸的麻袋拖进屋里,开始忙碌地分拣起来。
中院里飘起的淡淡肉腥气,引得各家窗户后面不知多少双眼睛在偷偷窥探。
……
韦东毅开着车赶到轧钢厂食堂后院时,食堂主任李延风早就望眼欲穿地等在那里了。
看到吉普车,他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来。
当韦东毅和张勇合力将两个同样沉甸甸的麻袋卸下车,打开袋口时,李延风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看到了稀世珍宝!
他伸手捏起一块肉,仔细看着那白条猪特有的、相对细腻的纹理和厚实的肥膘,脸上笑开了花,激动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