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目光转向跃跃欲试的张勇:“勇哥,抄家伙,准备跟我下乡!”
张勇早就等着这句话了,闻言立刻站起身,嗓门洪亮:
“好嘞,股长!就等您这句话了!咱们去哪儿?这回准备弄多少回来?”
他眼神亮,跟着韦东毅干活,总能见到“大场面”,而且从不空手而归。
韦东毅微微一笑,语气却不容置疑:
“老地方,量嘛……尽量多搞点。既要解决厂里的燃眉之急,也得把咱们自己明天的大事办圆满了。”
他这话一语双关,既指厂里的需求,也指自己婚宴的用肉。
“得令!您就瞧好吧!”张勇兴奋地搓着手,立刻开始准备麻袋、绳索等家伙事。
韦东毅又对孙有望交代:“有望,你把库房腾块干净地方出来,准备好登记本。我们下午回来就过磅入账。”
“明白,股长!”孙有望立刻应下。
安排妥当,韦东毅便带着张勇,开上他那辆老爷吉普车。
这辆车原本是三科的,是他软磨硬泡,用了三条华子才从董华文手里要来的。
吉普车在一阵动机的咆哮声中驶出了轧钢厂大门,朝着城外而去。
他当然不需要真的去找什么乡下渠道,这只是个完美的幌子。
他真正的“货源”,就在市空间里。
此行目的,是为了找一个合理的机会,将那五十斤甚至更多的猪肉,“名正言顺”地运回来。
……
与此同时,傻柱却陷入了新一轮的憋闷。
眼看韦东毅婚期在即,院里喜气洋洋,他却觉得自己和秦京茹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进度缓慢得令人抓狂。
秦京茹人是住在贾家,可他傻柱想跟人家说句悄悄话都比登天还难。
昨天傍晚,他听人说处对象都要去看电影,于是弄了两张电影票,兴冲冲地跑到贾家窗户底下,压低声音叫:“京茹,京茹妹妹,出来一下。”
秦京茹倒是闻声出来了,眨着大眼睛问:“柱子哥,啥事呀?”
傻柱刚把电影票掏出来,话还没说出口,秦淮茹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无比自然的笑容:
“哟,柱子,找京茹有事啊?正好,棒梗那小子作业有道题不会,嚷嚷半天了,你快进来帮他瞧瞧!京茹,你去把炉子坐上,该做晚饭了。”
得,一句话,就把两人支使得团团转。
“我自己小学都没毕业……”傻柱不想接这个苦差。
但还是被秦淮茹拉去给棒梗讲题,而秦京茹则被使唤去做饭。
那两张电影票,最终傻柱只能悻悻地塞回自己兜里,屁都没放一个。
每次他前脚刚踏进贾家门,后脚贾张氏就捧着个鞋底开始纳,三角眼时不时地瞥他一下,仿佛在监视。
小当和槐花也会围着他“傻叔傻叔”地叫,吵着要吃的。
他带来的那点花生瓜子、水果糖,几乎全进了贾家几个孩子的嘴。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相亲,倒像是在给贾家全家当长工、送补给!
一腔热情和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好东西,全喂了贾家这一窝子白眼狼,偏偏连秦京茹的手都没摸到一下。
这种有力使不出、有劲没处用的憋屈感,让傻柱这两天在食堂干活都蔫头耷脑,颠勺都有气无力,被几个徒弟好一顿调侃。
“秦姐……你这……好歹让我跟京茹单独说几句话啊……”傻柱忍不住抱怨。
秦淮茹立刻摆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表情:“柱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姐这不是帮你们创造机会多相处嘛!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京茹脸皮薄,你单独约她出去,她不好意思的!慢慢来,感情是需要培养的,知道不?”
一番话又把傻柱堵得哑口无言。
从贾家出来,傻柱蹲在自己门口,看着易家忙进忙出准备喜宴的热闹景象,再想想自己这头毫无进展的“亲事”,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湿棉花,闷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狠狠嘬了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仿佛想把满心的憋闷都随着这烟一起吐出去。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他低声骂了一句,眼神幽怨地瞟向贾家那扇紧闭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