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一听,猛地抬起头,眼中先是震惊,随即化为彻底的愤怒和醒悟: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他早上像条疯狗一样!
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撞破,就拿我出气!
这个王八蛋!畜生!不行,我找他去!”
她气得浑身抖,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韦东毅连忙拦住她,语气沉稳地劝道:
“晓娥姐!冷静点!婚都已经离了,全院大会上都清楚明白地断干净了。
你现在再去找他掰扯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跟他那种人纠缠不清,反而落人话柄。更何况……”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现在全院都知道生不出孩子的问题出在他身上,秦淮茹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再让她堂妹跳这个火坑?
许大茂这回是彻底栽了,里子面子都丢尽了,这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你再凑上去,反而显得你放不下。”
娄晓娥听着韦东毅条理清晰的分析,胸口的剧烈起伏慢慢平复下来。
她重重地坐回凳子上,眼泪无声地流下来,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委屈,更多的是解脱后的宣泄和对过往的告别。
“对……你说得对……我不该再为他动气……他不配……”
正如韦东毅所预料的那样,许大茂在这次全院大会上,可谓是底裤被扒了个干干净净,迎来了社会性死亡。
……
贾家,晚饭桌上。
秦淮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对着贾张氏和埋头吃饭的秦京茹说道:
“哼,真是没想到啊!原来娄晓娥一直怀不上,根子出在许大茂身上!
他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想起许大茂在厂里厂外那些想占她便宜、却又抠抠搜搜的恶心嘴脸,秦淮茹心里涌起一股极大的快意,只觉得老天爷真是开眼,报应不爽!
贾张氏瘪着嘴,嗤笑一声,一副“我早就知道”的刻薄模样:
“许大茂那小子,从小就看得出不是个好东西!尖嘴猴腮,一肚子坏水!绝户也是活该!
其实啊,咱们老一辈的人眼睛毒着呢,娄晓娥那丫头,虽然是资本家小姐出身,但你看那身段,那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模样!
问题出在许大茂身上,一点不稀奇!”
坐在一旁的秦京茹,听得脸色白,低着头拼命扒拉碗里的粥,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心里后怕不已,想起早上许大茂那些甜言蜜语和自以为深情的眼神,只觉得一阵反胃。
她差点……差点就以为攀上了高枝,没想到那根本就是一棵从根子里烂掉、再也不了芽的枯树!
秦淮茹锐利的目光扫过秦京茹,想起昨天许大茂勾搭她的场景,立刻板起脸,严厉地警告道:
“京茹,你给我听好了!以后离那个许大茂远点!最好看见他就绕道走!
那就是个扫把星,瘟神!谁沾上谁倒霉!记住了没有?!”
秦京茹吓得一哆嗦,连忙像小鸡啄米一样拼命点头:“记住了,姐!我肯定离他远远的!”
……
而此刻的许家,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娄晓娥搬走后,屋子里瞬间空荡、冷清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那是他刚才疯狂泄时摔碎的东西。
许大茂失魂落魄地站在屋子中央,酒精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
极度的愤怒、羞耻、以及内心深处那不愿承认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突然又爆起来,疯狂地踢打着已经倒在地上的椅子碎片,嘴里出野兽般的低吼。
直到精疲力竭,他才颓然瘫倒在地,抓起桌上剩下的半瓶白酒,对着瓶口猛灌起来。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却烧不灭那彻骨的寒意和屈辱。
半瓶酒下肚,酒劲猛地窜上来,他眼前开始花,天旋地转。
最终,他身子一软,从凳子上滑落,“噗通”一声醉倒在了冰冷的桌子底下。
即使在酒醉中,他依旧眉头紧锁,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出模糊不清的、充满不甘和怨恨的呢喃:
“我不是……我不是种子不会芽的公鸡!娄晓娥……你……你才是母鸡……不会下蛋的母鸡……”
“……京茹……好姑娘……别听他们胡说……”
声音渐低,最终化为沉重的鼾声和酒气,在这片冰冷的、只剩下他一个人的狼藉里弥漫开来。
四合院的夜晚重归宁静,但不同的屋檐下,却是悲喜各异,几家灯火几家愁。
命运的轨迹,在今夜彻底分叉,向着未知的方向延伸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