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憋着一肚子邪火和那丝被韦东毅强行种下的、不愿承认的恐慌,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猛地冲回后院自己家。
“砰”地一声重重摔上门,震得窗框都嗡嗡作响。
他越想越气,尤其是韦东毅那张笃定又嘲讽的脸,以及那句“萎男子”、“不会下蛋的公鸡”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让他几乎要疯!
他无处泄,抬手就把桌上的一个搪瓷缸子扫到了地上,出刺耳的哐当声。
卧室里的娄晓娥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皱着眉头披衣出来。
她看到许大茂那副气急败坏、拿东西撒气的样子,本就因长期压抑而不顺的心气也一下子上来了,没好气地道:
“许大茂!你大清早的什么疯?吃火药了?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生觉了?”
若是平时,许大茂或许还会掩饰一二,但此刻他正处在极度敏感和愤怒的顶点,娄晓娥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猛地转过身,赤红着眼睛瞪着娄晓娥,将所有的怒火和屈辱都倾泻到了这个他眼中“无能”的妻子身上:
“睡!你他妈就知道睡!你除了睡觉还会干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娄晓娥被他这无缘无故的责骂弄得火冒三丈,她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当即反驳:
“许大茂!你王八蛋!你在外头受了气回家撒什么野?这日子你不想过了是吧?!”
“不过就不过!”许大茂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地吼道,“谁爱跟你这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过谁过去!反正老子是不伺候了!老子受够了!”
“不会下蛋的母鸡”这六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狠狠捅进了娄晓娥心里最痛、最脆弱的地方!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指着许大茂,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委屈而尖利起来:
“你说谁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许大茂!你还是不是人?!外人指指点点也就算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娄晓娥今天就把话撂这儿!如果我现在跟了别人,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抱上白白胖胖的大胖娃娃!”
她积压了多年的委屈、痛苦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不管不顾地喊出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和底气:
“我不怕告诉你!我早就偷偷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了,我一点问题都没有!身体好得很!真正不会下蛋的是你——许大茂!是你没用!!”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许大茂头顶!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血色尽褪,比刚才更加难看。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和暴怒:
“娄晓娥!你他妈放屁!你胡说八道!你竟敢污蔑我?!我撕了你的嘴!”
羞怒交加之下,许大茂竟然失去理智,扑上去就要动手。
娄晓娥也不甘示弱,积怨已久,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哭喊声、咒骂声、摔打东西的声音从后院许家传出来,打破了四合院清晨的宁静。
而这一切风波的始作俑者韦东毅,此刻正坐在易家温暖的堂屋里,舒舒服服地喝着滚烫的小米粥,就着一碟咸菜丝和一大妈刚蒸好的二合面馒头。
后院隐约传来的吵闹声,让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许大茂和娄晓娥这婚姻,看来是要提前走到头了。”
韦东毅心里暗忖:“就是不知道傻柱那个棒槌,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不过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秦京茹那个黄花大闺女,要是没有老太太或者明白人穿针引线,指望他自己开窍去接近刚离婚的娄晓娥,怕是难如登天。”
他又想到秦京茹:“经过早上这么一闹,秦京茹和许大茂应该也没戏!”
“但傻柱想娶秦京茹?秦淮茹那一关他就过不去,她还得留着傻柱这个血包呢。”
如此算来,如果他韦东毅不出手干预,按照这个趋势,傻柱恐怕不止是要打光棍到底,还真有可能要绝后了!
这命运,比原剧情还要惨上三分啊!
聋老太太侧耳听着后院的动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娄家那丫头,也是个苦命人哦,嫁错了郎,真是遭罪。”
心地善良的李秀芝脸上带着担忧,她朴素的价值观里,邻里应该互相帮衬:“东毅,他们吵得这么凶,还动起手来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韦东毅给她夹了一筷子咸菜,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放心,出不了大事。许大茂也就那点欺软怕硬的出息。让他们闹,闹开了也好。
不是一路人,硬捆在一起对谁都是折磨。
娄晓娥要是能趁这个机会跳出许家这个火坑,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和新生的开始。
这是好事。”
他顿了顿,预测道:“瞧着吧,这事没完。晚上,估计就得开全院大会了。”
老太太闻言,欣慰地看着孙子,眼中满是赞赏:“我孙儿看得明白,比我这黄土埋到下巴的老太婆还透亮。娥子跟许大茂这段孽缘,确实是到头了,强扭的瓜不甜,散了干净。”
……
果然,到了晚上,三位大爷挨家挨户通知,召开全院大会。
中院院子里拉上了电灯,各家各户搬着小板凳出来,围坐一圈。
气氛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间站着的许大茂和娄晓娥身上。
娄晓娥脸上带着明显的淤青,头也有些凌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