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妈脸上洋溢着喜气,声音都带着笑:“嗐,这不趁着东毅今天休息嘛!带他去信托商店,把手表和缝纫机置办上!早点准备着,省得到时候抓瞎!”
三大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看着三人走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自家解成周末就要带对象回来了,可结婚的“三十六条腿”还没影呢。
再看看人家韦东毅,对象还没着落,“四大件”都快凑齐了……这差距,让她嘴里苦。
韦东毅动吉普车,特意让第一次坐小汽车的一大妈坐副驾驶,易中海坐在后座。
车子平稳地驶出胡同,汇入街道,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一大妈起初还有些新奇,但毕竟是四九城长大的人,很快就适应了。
韦东毅享受着这小小的虚荣,车子很快开到了菜市口信托商店。
停好车,三人刚下车,一个穿着信托商店工作服、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眼神却带着探询:“同志,来买点啥?需要帮忙不?”他声音不高,显得很熟络。
韦东毅一愣,信托商店门口也有“导购”?
他刚想开口,易中海已经接过了话茬,语气沉稳:“小同志,我们来买缝纫机,再看看手表。你有啥好介绍?”
这个名叫王二狗的年轻人眼睛一亮,飞快地扫了三人一眼,特别是韦东毅手腕上还没表,压低声音说:“大叔,您问着了!我叫王二狗,就在里面工作。缝纫机前两天刚收了一台‘燕牌’的,成色贼新!还没来得及摆出来呢!手表嘛,柜台里也有几块不错的。”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有好东西,但得“内部操作”。
韦东毅和易中海交换了个眼神,心领神会。
韦东毅动作自然地掏出兜里剩下的半包“牡丹”,又飞快地摸出一块钱,巧妙地塞进烟盒里。
借着身体的掩护,他把烟盒塞到王二狗手里,动作流畅隐蔽。
王二狗手指一捏烟盒厚度,脸上笑容更盛,顺手就把烟盒揣进裤兜,热情地一摆手:“得嘞!三位跟我来!咱进去看!”
跟着王二狗走进略显昏暗、飘荡着旧物特有气味的信托商店,他一边带路一边问:“手表想看看啥样的?柜台里有块上海牌的全钢手表,刚收不久,原主就戴了两年,保养得跟新的一样!”
韦东毅直接道:“王同志,我这儿有手表票,但我不太喜欢上海表那种钢链的。想看看有没有进口的,最好是皮带的那种,样子好看点,成色好的。”
王二狗闻言,惊讶地看了韦东毅一眼,心里嘀咕:有票不买新的,跑这来买二手进口表?这人有点怪。
但收了人家的“心意”,他脸上笑容不变,反而竖起大拇指:“嘿!有品位!进口表戴着就是不一样!您跟我来!”他带着三人径直走向钟表柜台。
柜台里坐着一位戴着寸镜的老师傅,正埋头修表。
王二狗凑过去,熟稔地说:“刘师傅!我这兄弟想看看进口皮带表,把您那几块压箱底的好货拿出来给搂搂呗?”
刘师傅抬起头,透过寸镜瞥了王二狗一眼,又看看韦东毅,笑骂道:“王二狗,这又是你哪门子兄弟?你小子嘴里就没句实话!”
王二狗脸皮厚,嘿嘿一笑:“瞧您说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嘛!快拿出来吧,有好东西别藏着掖着!”
刘师傅摇摇头,也不再多说,弯腰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铺着绒布的木托盘,小心地放在柜台上。里面躺着几块光泽温润的旧表。
“看看吧,都是进口货,机芯我都拆开保养过了,走时精准得很。再戴个二十年没问题。表带要是嫌旧,加一块钱给你换条新的牛皮带。”
韦东毅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托盘里有万国、积家、劳力士,还有一块品相极佳的浪琴。
他挨个拿起来掂量、端详,最终,那块线条优雅、表盘简洁的九成新浪琴俘获了他的心。
在这个年代,收藏价值是其次,实用和眼缘更重要。
他试戴了一下,冰凉的金属表壳贴着皮肤,皮带柔软舒适,大小也正合适。
“刘师傅,就这块浪琴了!”他做出决定。
刘师傅看了看那块表,点点头:“好眼光!这块是原装芯,没动过,走时很稳。表82,换表带加1块,一共83。”
“成!麻烦您帮忙换个新表带。”韦东毅爽快地取下表递过去。
王二狗抢着接过表,放到刘师傅的工作台上,自己则麻利地给韦东毅开票收钱。
两人配合默契,等韦东毅付完钱,刘师傅那边也换好了崭新的棕色牛皮表带。
韦东毅接过焕然一新的浪琴表,直接戴在了左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情愉悦。
“走,看缝纫机去!”王二狗招呼着,带着三人穿过拥挤的货架,走向后面的仓库。
仓库里光线更暗,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旧家具和大型物件,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陈旧木头的气味。
王二狗轻车熟路地把他们领到角落,那里立着一台擦拭得锃亮的“燕牌”缝纫机。
黑色的机身,闪亮的镀铬部件,看起来确实很新,几乎没什么使用痕迹。
缝纫机这玩意儿,韦东毅是十足的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