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下吃完。
韦东毅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带着点年轻人的意气风:“爸,妈,奶,还有个事儿。今天在厂里,董科长亲口说了,下个月就给我办转正手续!”
“真的?!”一大妈惊喜地叫出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好!好啊!”易中海用力一拍大腿,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慰和自豪,“这才多久!东毅有出息!”
聋老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韦东毅的胳膊:“好好好!我孙儿是干部,又这么快转正,给咱长脸了!”
小小的饭桌上,气氛再次升温。
虽只是寻常的棒子面窝头、炒白菜和一小碟咸菜,但一家人吃得格外香甜,仿佛咀嚼着的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老太太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舒展开,易中海夫妇眼中也闪烁着满足的光。
生活,似乎正朝着他们期盼的方向稳稳前行。
然而,这份温馨并未持续太久。
院门方向突然传来阎阜贵略带急促的喊声,穿透了暮色:
“老易!老易!快出来!轧钢厂保卫科的同志来了!”
“保卫科?”易中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拧紧。
一大妈更是“噌”地站起身,脸色微微白。
韦东毅也放下了筷子,心中掠过一丝疑惑——保卫科找他?能有什么事?
三人顾不上收拾碗筷,立刻起身快步走出屋子。
易中海走在最前,下意识地整了整洗得白的工装衣领。
只见垂花门下,阎阜贵正陪着一个穿着轧钢厂制式深蓝色工装、头戴同色制帽的年轻人。
来人约莫二十出头,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是常年跑外勤风吹日晒的痕迹,眼神带着公事公办的锐利。
“同志,我是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八级钳工。”易中海沉稳地迎上去,“请问保卫科来我们院,是有什么事吗?”
那保卫科干事越过阎阜贵,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易中海身上,声音干脆利落:“易师傅,您好。我是保卫科干事王卫国。请问韦东毅同志在家吗?”
“我就是韦东毅。”韦东毅上前一步,坦然应道。
阎阜贵那几声吆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石子。
中院迅被闻讯而来的邻居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家家户户饭桌上的碗筷都放下了,人人脸上都带着好奇、探究,甚至是一丝看热闹的兴奋。
保卫科上门,在这年头,往往意味着“出事了”。
当听到保卫科点名找韦东毅时,低低的议论声如同蚊蚋般嗡响起来:
“哎哟,保卫科找韦东毅?他犯啥事了?”
“看着人模人样的,才上班几天啊?别是手脚不干净吧?”
“啧啧,我就说嘛,年纪轻轻就当干部,还开上车了,没准儿……”
贾张氏挤在人群最前面,三角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她扯着嗓子,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
对着旁边的傻柱大声道:“傻柱!瞅见没?我就说这小子不是好东西!才进厂几天?往家里划拉多少东西了?又是鱼又是肉的!现在好了,保卫科找上门了!肯定是偷厂里的!报应来了!”
一大妈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气得浑身抖,一把抓住韦东毅的胳膊,手指冰凉。
韦东毅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和担忧。
保卫科干事王卫国显然也听到了周围的议论,意识到自己没把话说清楚引起了误会,立刻提高声音,对着韦东毅和众人解释道:“大家别误会!韦东毅同志,是这么回事!你们采购三科的董华文科长让我来通知你,厂里临时有紧急采购任务,需要你今晚就出!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回来!董科长让你安排好家里,立刻回厂里报到!他还在办公室等你!”
原来是紧急任务!
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
看热闹的邻居们脸上露出了然甚至有些失望的表情,议论声也低了下去。
贾张氏那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像被抽了一巴掌,在易中海夫妇愤怒的目光逼视下,灰溜溜地缩回了人群后面,很快不见了踪影。
秦淮茹本想替婆婆辩解两句,但看到易中海和一大妈铁青的脸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
易中海松了口气,连忙替韦东毅应承:“好的好的!王干事放心,东毅马上收拾一下就过去!辛苦您跑一趟!进屋喝口水?”
“不了,易师傅,我还要去通知其他几位同志,任务紧急,得抓紧时间。”王卫国干脆地拒绝,又转向韦东毅叮嘱道,“韦东毅同志,请务必尽快!别让董科长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