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酸香扑面而来。
几乎同时,门帘下方探出两个小脑袋——棒梗和小当!
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那盆诱人的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韦东毅瞥了他们一眼,没理会,转身回厨房帮一大妈端其他小菜。
然而,等他端着炒豆角再次出来时,正看到棒梗半个身子探进屋里,脏兮兮的小手飞快地伸向盆里一片雪白的鱼片!
“干什么!”韦东毅一声断喝,如同惊雷。
棒梗吓得浑身一哆嗦,手猛地缩回,差点打翻旁边的水杯。
他转过身,脸上却没有多少害怕,反而带着点被抓包的讪笑和理直气壮:“我就看看是啥味儿!闻着怪香的!”
“看?用你的爪子去捞着看?”韦东毅脸色一沉,声音冰冷,“不问自取便是贼!还有,你那手多久没洗了?鼻涕还挂着呢!你抓过的东西,我们还怎么吃?出去!要埋汰回你自己家埋汰去!”他毫不客气地指着门外。
棒梗被当众呵斥,小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狡辩:“我手不脏!我在家就这样!我奶都没说我!尝一口怎么了?小气鬼!”
坐在院里纳凉的易中海闻声进来,皱眉问道:“东毅,怎么了?”
韦东毅指着棒梗:“爸,您瞧瞧!我刚把这盆鱼端上桌,一转身的功夫,这小子就溜进来想偷吃!手都快伸盆里了!您说这饭还怎么吃?”
易中海看向棒梗,目光严厉起来。
棒梗被看得有些毛,但嘴上依旧不饶:“我没偷!我就想尝尝!韦东毅他污蔑人!他小气!”他声音带着哭腔,更多的是撒泼。
聋老太太被一大妈搀着走进屋,浑浊的目光扫过棒梗,摇摇头,叹息道:“唉,这孩子……都是被他奶奶惯坏了!秦淮茹也是,光顾着忙活,也不知道好好管教,慈母多败儿啊!”
“铁证如山”,棒梗却毫无认错之意,反而觉得丢了面子。
他恨恨地瞪了韦东毅一眼,那眼神与其说是孩子的委屈,不如说像淬了毒的小刀子。
他猛地一跺脚,拉起还在愣的小当,气冲冲地跑回了贾家,“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一场闹剧暂时收场。
易家四人围坐桌旁,开始享用这顿风味独特的晚餐。
金黄的汤底酸辣开胃,雪白的鱼片嫩滑无比,浸润了汤汁的酸菜爽脆可口。
聋老太太尝了一口,浑浊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易中海和一大妈更是赞不绝口,一大妈直夸儿子有本事。韦东毅难得地没有谦虚,毕竟这后世改良的料包,想做得难吃都难。
饭后,韦东毅将聋老太太背回后院安顿好,祖孙俩又说了会儿体己话,这才回到自己那间小小的东耳房。
今天骑车、卖鱼、做饭,折腾了大半天,着实有些疲惫,他简单洗漱后便倒头睡下。
夜深人静,四合院沉浸在墨一般的黑暗中,只有偶尔几声虫鸣。
凌晨一点多,韦东毅被一阵尿意憋醒。
他迷迷糊糊起身,趿拉着鞋走到窗边,准备去院里的公厕。
就在这时,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他隐约看见中院水槽边,有个矮小的黑影正撅着屁股,鬼鬼祟祟地摸索着什么!
韦东毅瞬间清醒!
水槽里,还养着他特意留下的那两条肥鲫鱼!
是棒梗!这小子,真成了“盗圣”了?这么小就敢半夜摸鱼!
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上韦东毅心头。
昨天偷肉未遂,今天又惦记上鱼了?
不给他点教训,这小子怕是要无法无天!
韦东毅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拉开房门,像只敏捷的狸猫,几步就蹿到那黑影身后。
就在棒梗双手抓住一条滑溜溜的鲫鱼,脸上露出得逞的窃喜,正要直起身开溜时——
“呔!小贼!敢偷我的鱼!”一声炸雷般的怒喝在寂静的夜里骤然响起!
与此同时,韦东毅闪电般出手,一把揪住棒梗的后衣领,猛地向后一拽!
他终究还是收了力,怕一下弄死这小崽子。
“哎哟!”棒梗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向后跌倒,手里的鱼也脱了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乱蹦。
巨大的惊吓和屁股墩儿的疼痛让他“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
“抓贼啊!”
“哪来的王八羔子敢进院偷东西!”
……瞬间,整个四合院像被点燃的炮仗,炸开了锅!
各家各户的煤油灯、手电筒纷纷亮起,房门“砰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