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院门那两扇并不结实的木板门,猛地向内推开,木屑飞溅,门轴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呻吟。
一道高大挺拔,裹挟着凛冽寒气的身影,骤然闯入,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深色的残影。
苍郁青周身散的低气压,冻结了小院里所有的空气,连林云那疯狂的嘶吼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硬生生掐断。
他一步跨出,在林云手中那粗硬的扫帚把即将砸中伊水的前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精准无比地攥住了林云高高扬起的手腕。
“呃!”
林云只觉得手腕传来一阵剧痛,骨头都要裂开。
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完全卸掉了她全身的力气。
扫帚“哐当”一声,脱手砸在水泥地上,滚了几滚。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林云痛得龇牙咧嘴,惨白的脸上布满惊骇,抬头看向这个突然闯入的男人。
阿青?
难道他跟伊水已经……。
她目光落到伊水平坦的小腹上,眸色一深。
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高大的身形镶上一道刺眼的金边。
看不清他逆光中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射出的冰冷刺骨的寒气,冻得她灵魂都在哆嗦。
苍郁青的手抓在林云的手腕上,纹丝不动。
目光缓慢地下移,扫过林云扭曲的脸,将她所有的狼狈和恐惧尽收眼底。
眼神里的警告和戾气,浓得几乎如一潭死水。
林云如坠冰窟,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的视线沉沉地移开,越过林云僵直的身体,落在了她身后。
伊水蜷缩在房门口墙角,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如同秋风落叶,眼里还残留着恐惧和泪水。
目光触及伊水那副惊魂未定、脆弱不堪的模样时,眼底深处那翻涌的暴戾和冰寒,似乎被什么狠狠触动了一下。
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随即被更深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宣告主权般的沉冷所取代。
整个小院死寂一片。
只有海风穿过破损院门出的呜咽声,还有林云粗重而压抑的痛哼。
苍郁青薄削的唇线紧抿成一道冰冷的直线。
他攥着林云手腕的手指,又收紧了一分,清晰的骨节泛出用力的青白色,带着一种无声的、令人胆寒的警告。
他微微侧过头,下颌线绷得极紧,目光重新锁住痛得几乎要跪下去的林云。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
像裹挟着西伯利亚的寒流,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和刺骨的冷意,清晰地砸在死寂的小院里,砸进林云和伊水的耳膜深处。
“谁敢动她?”
冰冷的四个字,如同审判。
他顿了一下,目光再次掠过伊水苍白的小脸。
重新定格在林云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她肚子里如果真的有孩子,”
他的声音沉缓而有力,敲在伊水的心上。
“那也是我的。”
林云怒气冲冲,问他:“你凭什么让我的女儿给你生孩子?她还没嫁过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算不是野种,也是私生子。”
林云不觉得这个叫阿青的老板会娶她的女儿,一个渔村的姑娘怎么能嫁给有钱人,有钱人不都是跟人联姻的吗?
“苍家从来就没有私生子。”
苍郁青声音低沉,走过去,将伊水从地上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