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言闻言,立刻伸手拉住顾逸晨的手腕,眼神里满是不放心,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纱布边缘的皮肤,小声叮嘱:“你手臂的伤别乱动招式,玉佩碎片记得一直攥着,能帮你压着戾气,实在撑不住就别硬扛,我这边处理好医院的事,马上就过去支援你。”
顾逸晨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虽因伤势有些凉,却握得格外紧,他低头看着林熙言泛红的眼尾,语气放软了几分,带着安抚:“我知道,你别担心,我会注意分寸。医院这边就交给你了,照顾好自己,也帮我多留意琼宇的情况,等我回来。”
说完,他还忍不住抬手,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拂去林熙言脸颊旁被风吹乱的碎,动作温柔又珍重——明明自己伤势沉重,却还是先记挂着林熙言的安稳。
林熙言用力点头,松开他的手,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又悄悄把玉佩碎片往他掌心按了按:“快去吧,注意安全。”
病房内,空气静得只能听见医疗仪器规律的“滴滴”声,宁舒乐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苏琼宇的脸。
苏琼宇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在眼睑下,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干裂起皮,连呼吸都轻得几乎要融进空气里,受伤的手臂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平放在身侧,连指尖都泛着淡淡的青白。
宁舒乐伸手,指尖轻轻拂过苏琼宇汗湿的额,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玻璃。
他起身倒了杯温水,用棉签蘸湿,小心翼翼地擦过苏琼宇干裂的嘴唇,看着水珠慢慢被吸收,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又坐回椅子上,重新握住苏琼宇没受伤的手——那只手还是冰凉的,宁舒乐便用自己的双手紧紧裹着,掌心的温度一点一点往苏琼宇手上传,眼神里满是心疼和自责。
他想起小时候,苏琼宇总跟在他身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敢往前冲,每次受伤了也像现在这样,咬着牙不肯吭声,生怕他分心担心。
可这次,苏琼宇是为了护着矿脉和玉佩,硬生生扛下了那么重的戾气,连经脉都受了损。
宁舒乐喉结动了动,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以后不许再这么逞强了,要冲也是我冲在前面,你安安稳稳的就好。”
这时,床头柜上的仪器突然轻微波动了一下,数值跳了个小幅度,宁舒乐立刻绷紧了神经,连忙凑过去看,直到看见数值慢慢恢复平稳,才重重松了口气。
窗外的风裹着淡淡的戾气吹得窗户“吱呀”轻响,隐约还能听见外面传来队员的脚步声、武器碰撞的轻响,还有顾逸晨等人出时的急促脚步声,这些动静透过门缝飘进来,让病房里的静谧更显珍贵,也让宁舒乐的眼神愈警惕。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武器,同时握紧了苏琼宇的手,语气坚定:“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进来伤你。”
苏琼宇像是隐约感受到了他的力道,原本紧绷的指尖微微动了动,眉头也几不可查地舒展开一点,虽然依旧没醒,却轻轻往宁舒乐的掌心蹭了蹭。
苏琼宇的指尖蹭了蹭宁舒乐的掌心后,长长的睫毛又轻轻颤了颤,鼻翼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呼吸宁舒乐身上熟悉的气息,原本紧绷的肩膀也稍稍放松了些,连呼吸都比刚才平稳了几分。
宁舒乐看着他细微的变化,心头一暖,连忙放缓了力道,掌心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又伸手帮他掖了掖被角,把露在外面的肩膀仔细盖好。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端着换药盘走了进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苏琼宇。
宁舒乐立刻起身,下意识挡在病床边,直到看清是护士,才稍稍放松警惕,轻声问:“他的伤口怎么样?换药会不会疼?”
护士一边小心翼翼地解开苏琼宇手臂的纱布,一边轻声回应:“伤口暂时没炎,但戾气还在轻微侵蚀周围的皮肤,换药时动作轻,他应该不会醒,但后续还是要多留意,一旦纱布渗血,一定要立刻叫我们。”
宁舒乐点点头,全程盯着护士的动作,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护士动作重了弄疼苏琼宇。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守着,目光始终黏在苏琼宇的脸上,连眼睛都不敢多眨——哪怕外面危机四伏,哪怕戾气步步紧逼,只要守着苏琼宇,他就有足够的底气挡住一切风雨。
而门外,顾逸晨、上官鸿煊和欧阳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朝着矿脉方向疾驰而去;林熙言站在医院台阶上,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攥紧了拳头,心里默默祈祷着他们平安,同时转身走向医院内部,准备帮队员们做净化处理,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暂时的安稳。
他指尖还残留着顾逸晨掌心的凉意,暗下决心:一定要守好医院,等他平安回来。
风里的戾气越来越重,远处矿脉方向的黑雾几乎遮蔽了半边天,一场硬仗,已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