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佑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惊喜与惶恐。
马抹了抹脸上的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苦涩却无比真诚的微笑。
“西凉危在旦夕,只要能一起保护西凉的,还能甘心情愿为西凉流血流汗的西凉人,都能叫做兄弟!”
马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马,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少寨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马轻轻拍着马佑的后背,眼中也再次泛起泪光。他抬头环视四周,看到的是族人们同样湿润的眼睛。
那些曾经怀疑的目光,此刻全都化作了敬佩与忠诚,如同一束束温暖的阳光,照亮了这片充满悲痛的土地。
马忠走上前来,单膝跪地,声音坚定而洪亮。
“少寨主,西凉马家军愿追随您,重振西凉雄风!”
“愿追随少寨主!”
数十名战士齐声高呼,那声音如惊雷炸响,声震山谷,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撼动。
马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如同一棵傲立风中的青松。二十年的征战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沧桑,却也锻造出了钢铁般的意志,让他在风雨中屹立不倒。
他弯腰拾起五把冷晖枪,将它们一一郑重地插在面前的土地上。
“这五把枪,代表着我的父老寨主,以及我们这些西凉曾经的少寨主……”
马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从远古传来。
“马腾、马休、马铁、马岱、马云禄……还有我马。今天,我带着他们的意志回来了。”
他拔出虎头湛金枪,枪尖直指苍穹,如同一把利剑,划破长空。
“西凉的血不会白流!蜀国欠我们的,必将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族人们齐声呼应,那声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仿佛是西凉人对命运的不屈抗争,是对未来的坚定誓言。
马的目光越过人群,望向远方。那里是西凉故城的废墟,残垣断壁间依稀可见当年的辉煌,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曾经的荣耀与繁华。
风吹过废墟,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片土地承受过的无尽苦难。
一段激昂澎湃的喧嚣逐渐平息后,马忠、马佑与其他西凉人紧紧围聚在马身旁,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急切地询问。
“少寨主,您究竟有何打算?我们该如何才能解放西凉,重获自由?”
马本欲开口,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然而,此刻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司马懿临行前的谆谆告诫。
回想起自己为了重返这片故土,不惜屈膝跪求于司马懿,那份渴望与无奈交织的心情,至今仍让他心潮难平。
他此行,纯粹是出于对故土的深切思念,想亲眼看看西凉如今的模样,而后便打算悄然离去。
他曾以为,二十载光阴匆匆,西凉早已化为一片废墟,再无重建之日。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震惊不已,世事无常,变化莫测。
司马懿在他离行前的警告,如同警钟般在他耳边回响。
“若西凉有任何异动,或有蜀军驻扎,切不可恋战,归来,待我师徒二人共谋良策。”
这句话,如同烙印一般,深深镌刻在马的心头。
而今,西凉已被蜀军侵占,按理说,他不能也不敢违抗司马懿的严令,必须即刻返回。
然而,当他看到那些将自己视为救世主,满眼期待地希望他能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西凉老乡们时,他的心又软了下来。
他不想让他们的希望破灭,更不愿让他们的心冷却。一时间,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脸色愈阴沉。
马忠见状,面露疑惑,关切地问道。
“少寨主,您这是怎么了?”
马望着马忠那张饱经风霜、年过半百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开口。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委婉地说道。
“忠叔,时机尚未成熟,请诸位再耐心等待几日,待我回去一趟,定会率人前来相救。”
此言一出,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又被浇灭。马佑上前,满心疑惑与难过地问道。
“少寨主,为何又要离去?您此去何时才能归来?”
马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对众人说道。
“各位不必担忧,我此行是去向我的师父禀明情况。我的师父,乃是司马懿,当今魏国大军师,除魏国君主曹操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与蜀国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待我禀明西凉情况后,他定会同意,即刻率兵前来增援,届时,西凉定能重获自由,请诸位放心。”
众人闻言,情绪稍有缓和,但仍有人窃窃私语。尤其是那些自出生起便在西凉饱受磨难,对外界一无所知的年轻人,他们并不知道司马懿是何许人也。
但有些老者,如马忠,却略有所闻。他立刻激动地问道。
“莫非是司马懿,司马仲达,那个被誉为‘黑色梦魇’、‘黑色死神’的魏国大军师?他心狠手辣,算无遗策,神机妙算,智谋深远,杀人从不留情,一把漆黑镰刀,血洗蜀吴两国,威震三分之地的司马懿!”
马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骄傲与欣慰,他点头确认道。
“没错,他正是我的师父。我跟随他二十载,奋力杀敌,他对蜀军亦是痛恨至极。只要我开口,他定会率领魏国百万铁骑,前来相助。请诸位放心,西凉定有重获自由之日。”
如此一言,众人情绪再次缓和,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