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如同灵动的豹子,悄无声息地向两翼包抄。整个队伍如同一台突然启动的精密机器,沉默中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对面的大西军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个头目模样的将领还在呼喝着试图整队,甚至有人乱哄哄地向前冲来。
“放!”
刘好骑的刀猛地挥下。
崩!崩!崩!弩弦震响,一片黑压压的箭矢如同飞蝗般扑向敌阵。
紧接着,砰砰砰——!密集的“崇祯式”火枪声响起,白烟弥漫,铅子如雨点般泼洒过去。
冲锋的大西军前排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的装备简陋,许多人甚至没有盔甲,在新军的远程火力打击下损失惨重。
“杀!”
不待对方从这波凶狠打击中回过神来,新军两翼的骑兵已经猛地撞入其侧翼!
马刀挥舞,血光四溅。正面,刘好骑亲自带领长枪手和刀盾手起了冲锋。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
大西军完全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顷刻间便彻底崩溃,士兵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地向后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刘好骑率队追击了一阵,砍杀数十溃兵后便下令收兵。他看着满地狼藉的尸体和跪地求饶的俘虏,心中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反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他踢了踢脚边一具大西军士兵的尸体,那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娘的!想当年,老子也是这幅熊样…”
他低声骂了一句,随即又挺直了腰板,环视着自己麾下那些装备精良、神情坚毅的士兵。
“同是苦哈哈出身,这命,还真是不一样。”
他心中感叹。
“跟着闯王,是快意恩仇,可终究是流寇,朝不保夕。还是如今好啊,堂堂正正的大明新军,吃皇粮,领饷银,打胜仗,这才叫活出个人样!”
这一战,不仅轻松击溃了孙可望的外围部队,更让刘好骑这样的“回头浪子”再次坚定了成为大明军人的自豪感。
金堂惨败的消息,很快由溃兵带回了成都城下的大西军主营。
此刻的孙可望,还在做着攻下成都的美梦。
听说一支打着“明”字旗号、装备极其精良、战力强悍无比的百人队伍突然出现在金堂,并且一个照面就将他派去的数千人马杀得片甲不留,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百十人就能把我上千人打散!对方是什么人物?”
孙可望一把揪住报信人的衣领,厉声喝问。
“探马看清楚了,就是魏渊的兵,火力太猛了!兄弟们根本挡不住啊!”
孙可望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跌坐在虎皮椅上。
魏渊!这个名字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他虽未与魏渊直接交过手,但关于此人横扫西北、用兵如神的传闻早已听得他耳朵起茧。
金堂这支先锋军的战斗力,更是印证了传闻非虚。
“怪不得,怪不得李国平这老匹夫这么能扛…”
孙可望喃喃自语,额头上渗出冷汗。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围攻成都,久攻不克,师老兵疲,如今魏渊的虎狼之师已然入川,兵锋直指自己后背!
再联想到刚刚传来的、同样石破天惊的消息,杨谷一日克武昌,阵斩左良玉,白莲教势力大举东进,而非如他最初计划的那样西入四川来助阵。
局势瞬间明朗,却也让他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
东面的杨谷暂时不会来,但北面的魏渊却已经来了!而且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