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合已过,夏侯充有苦难言。
好在丁奉无有杀心,待十五合时,故意使刀面磕向夏侯充刀锋,早已布满裂痕的兵刃被一刀截断,方才佯作不敌,败下阵来。
夏侯充抬起手来,看了眼刀刃上的锯齿,随手扔下兵刃,负手言道:
“确有勇力,非常人能比。”
不动声色回了主位坐下,双手互掐虎口活血,言道:
“既是我父亲有命,某自当遵从,但如今两拨快马,皆有令牌,难以辨认真假。
我自命人护送你等归营,汝三人。。。”
说到此处,忽停顿一瞬,续言道:
“汝三人须留下一人,若是尔等为真,便是有功无过,当赏。
若是尔等为贼,哼哼。。。那水中腐尸,自是多多益善!”
言罢,手指丁奉,淡然道:“那斥侯留下。”
又谓秦朗道:“元明,汝亲领二十骑,押此二人归营,面见我父亲。”
秦朗抱拳领命。
赵黎等三人身处敌营,在众目睽睽之下,连个眼神也不敢交流,只得无奈听命。
就在秦朗领着士卒押送赵黎、长虫出之时,丁奉忽然开口道:
“我等来时遭遇伏兵,那敌军斥侯扮作我等模样来诓骗将军,想来此时应当已快马往宛城去报信。
若敌军遣轻骑来袭,不等将军辨明我等身份,此地二百余众,皆死于敌手矣。”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夏侯充闻言,思忖一番,不得计,遂皱眉道:
“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丁奉拱手道:“此去博望坡,一来一回,恐不及调兵来援,不若将军暂弃此地,先行回大营禀告夏侯将军。
堤坝蓄水已满,纵使敌军占了此地,一时半刻也不敢毁坏水坝,只能缓缓放水泄洪。
待将军亲领轻骑夺回此地,想来水攻之计仍是可行。”
夏侯充闻言,思忖一番,望着丁奉的面瘫脸,心中暗道:
“言之有理。此人武艺不凡,智谋亦远胜常人,若真是我军斥侯,当寻机调入我麾下才好。”
秦朗却在此时附耳言道:“夏侯兄,不可尽信啊!”
言罢,见夏侯充面露不解之色,遂附耳续言道:
“此人身份真假尚且不明,怎可听信他一面之词,轻易弃了此营地?
若他身份是假,岂不是中了诡计?
即便他真是斥侯,倘若不曾言中,夏侯兄弃了此地亦有罪责。”
夏侯充闻言,微微颔,轻声道:
“以你之见,当如何应对?”
秦朗附耳道:“此营虽兵少,却皆为轻骑,夏侯兄若留在此地,倘敌军来攻,只顾领兵撤离便是。
秦某自领一二十骑,押此三人回大营,请夏侯将军分派骑营驰援,可保万无一失。”
夏侯充闻言,思忖片刻,心道:“秦元明此举确是更为稳妥。
倘若敌军来攻,我且领兵暂避锋芒,待援军赶来,再夺回营地便是,这简陋堤坝可不容轻毁。
若敌军不来,也省去了奔波。”
思及此处,夏侯充颔道:“便依你所言,回营请来援军。”
秦朗抱拳一礼,眼中闪过一丝隐蔽的愧意,点起十骑,押着三人纵马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