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士见状,急忙下马,上前拱手行礼。
“少将军,我等探得在白河上游筑坝的曹军营地,丁军侯伏杀曹军传令之人,得了令牌、衣甲,此时已扮作曹军快马,往淯水上游赶去。。。”
赵林闻言一愣,问道:“丁承渊欲冒充曹军传令兵,假传军令?”
亲卫称是。
赵林又问:“白河营地何在?”
亲卫道:“距此地约莫不足二十里。”
“伏杀曹军快马几人?可确保无活口逃走?”
亲卫道:“快马二十七人,皆斩了。”
赵林闻言,摸着下巴胡茬,来回踱步两圈,忽言道:
“白河营地有多少曹军?”
“约莫两三百人。。。少将军欲袭营?”
赵林沉思片刻,问道:“丁承渊如何说?”
“丁军侯言说,有号衣、令牌,量寻常曹军必定分辨不出真假。”
“好!汝回城,将消息报与关将军知晓,我自领一部骑军增援丁。。。”
说到此处,赵林忽想起夕阳聚中并无骑卒,便是将马匹聚集起来,也不过十余匹,如何能尽灭掉两三百人的营地?
若陷入苦战,只怕曹军中也有忠义胆烈之辈,拼死毁坏水坝,届时岂不是弄巧成拙?
那亲卫见赵林沉思,试言道:“少将军,不若先撤回城中,与关君侯一同退兵?”
赵林摇头道:“非我不信丁承渊,倘若他计策被人识破,或是淯水亦有曹军快马传令,此地军民合计十万之众,岂不尽殁于洪水之下!
事关重大,安能将十万人之生死安危置于一人之身?!”
言罢,忽灵光一闪,问道:“丁承渊可曾留下约定?”
亲卫道:“赵侯受伤颇重,某又来报讯,丁军侯只三人去了曹营,人手不足,并未留下约定,只叫赵侯远远跟着,若见营地起了刀兵。。。便来报讯。。。”
这报得怕不是死讯。。。
言罢,又轻声道:“另外二人乃黎叔与长虫兄长。”
赵林闻言一愣。
赵黎乃是跟随叔父赵云起兵的老卒,长虫原名赵蛇,是赵黎亲侄,其父在长坂坡时战死。
赵侯诨名猴崽子还是赵林所起,其父在攻略益州时落下残疾,其长兄随赵林入汉中时,战死在成固城外。
眼前名叫赵嶙,绰号一点红的少年,其父亦在死守湔水东营之时,被斩断了臂膀,现在江陵赵府看家护院。
赵林听闻猴崽子重伤,不由心中一紧,又听闻黎叔与赵蛇跟随丁奉去假扮曹军传令兵,心中担忧更甚。
这可真是拿命去赌,就丁奉那张面瘫脸,能骗过曹军吗?
思及此处,赵林叹道:“若事不成。。。”
话未说完,一点红双眸泛红,单膝跪地,抱拳曰:
“少将军,我等为少主赴死,心甘情愿,只恐坏了大事。
眼下曹军白河营地业已探明,淯水上游也有丁军侯妙计应对。
少将军,即便丁军侯之计不成。。。
即便不成,曹军未得明令,必不敢擅自决堤放水。
待遣人去博望坡报讯与夏侯惇,一来一回少说半日时光。
请少将军回城退兵,脱离险境!
我等虽万死,得其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