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庄稷握住了鹿汀朝的手。
他将手电放在一边,低下头,用手抬起鹿汀朝的下巴,很轻柔的慢慢将沙粒吹出去,又用湿巾一点一点擦掉了鹿汀朝小猫似的一张花脸。
“哭得这么厉害。”
庄稷说。
鹿汀朝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扭开了脸:“我没哭!”
庄稷反手拉住了鹿汀朝推他的那只手,将坐在草屋前平台上的鹿汀朝抱进怀里。
鹿汀朝的每一寸皮肤都带着凉意。
庄稷低头亲了亲鹿汀朝的耳朵:“冷不冷?”
鹿汀朝被压在庄稷的心口上,能听到他一下一下均匀的心跳:“不冷。”
庄稷将鹿汀朝抱得更紧了些:“可是我好冷,朝朝。”
庄稷说:“我快要冷死了,鹿汀朝。”
鹿汀朝没有说话。
庄稷暴瘦后的双臂几乎勒得鹿汀朝生疼,像垂死的蟒绞在最后的猎物上,怎么也不肯放松。
鹿汀朝艰难的张了张嘴,仿佛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的吸了口气。
手电的灯光随着电量的流逝黯淡了些。
月光却依旧凄凉。
鹿汀朝轻声说:“庄稷,你太差劲了。”
庄稷说:“我知道。”
鹿汀朝挣了一下四肢,却被圈得更紧:“……莫岭南比你更会挑礼物,还会做好吃的菜。”
缠在鹿汀朝腰上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如同远处不休不止的海浪。
滚烫的泪滴不知什么时候打湿了鹿汀朝后背的衣服,灼惹的温度烫得他战栗片刻,不知是痛是爽。
庄稷的声音几乎是哑涩的:“我知道。”
鹿汀朝被抱得快要没了力气,被迫感受着庄稷的体温,他再次闻到了自己最喜欢的那款香水味。
鹿汀朝闭了闭眼:“费修齐也比你好,庄稷,他比你年轻,比你帅气,他是港城最金贵的公子哥儿。”
鹿汀朝说:“庄稷,你比起他们太差了。”
“我知道,我知道。”
庄稷哀求着说,“朝朝,我怎样都可以,当三也可以!你要我,好不好?求求你,鹿汀朝,求求你!”
原本只一片的湿痕很快浸透了鹿汀朝上半后背。
庄稷整个人颤抖得不成样子,甚至必须靠着鹿汀朝才能勉强站住。
但哪怕这样,他依旧没有放开手。
鹿汀朝有些彷徨的目光向远方眺望。
天光乍破,最远处的天际线露出一丝微亮的日光。
隐约的,几不可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