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允承轻轻碰了一下鹿汀朝的唇缝,离开时拉起一条暧昧的水色弧线。
“那种毛头小子算什么?”
费允承将指尖的水色收回己有,在鹿汀朝已经阖拢的视线里放在唇边,“朝朝,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他连见都还没能见过。”
鹿汀朝已经睡着了。
费允承在床边坐了许久,直到月色寂静,杳无人声:“朝朝?”
床上漂亮的人沉入梦乡,眉目时舒时紧,似乎再梦中也显得并不轻松。
费允承又是轻声:“朝朝?”
鹿汀朝的手还被费允承握在掌心里,显出种格外分明的珍惜。
月光被拦在窗帐之外。
费允承低头,宛如盘踞在猎物面前的野兽,半晌,在鹿汀朝柔软的唇瓣上落下一个缠绵至极的亲吻。
那双原本颜色浅淡的唇渐渐染上种不寻常的殷红,像是充了血般被疼爱了许久似的——直到唇瓣的主人轻轻“唔”了声,像是不适般的皱了皱眉。
费允承才松开了自己的猎物。
“你又能怎么办呢?朝朝。”
费允承慢慢的揉过鹿汀朝被他握在掌心的每一根手指,像是餍足的喟叹,“你被养坏成了这副模样……享乐,怕苦,贪婪,比任何人都容易受到引诱和动摇。”
费允承轻声道:“你怎么还能离得开我身边呢?”
*
兴许是刚换了一个地方有些不适应的原因,鹿汀朝第二天莫名其妙的醒的很早。
他不想下床,不想洗漱,因此爬起来坐在床上思考了一下人生——现自从出了学校之后他竟然从没有这么早的起过床。
鹿汀朝:“……”
感到震惊。
鹿汀朝突然决定纪念一下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此他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飞快的跑进浴室洗漱完毕,然后光着脚丫子冲出自己卧室,在鹿兜兜房间外面探头探脑。
鹿兜兜还没有睡醒起床。
头一回起在了鹿兜兜前面的鹿汀朝同学难掩激动。
他在鹿兜兜房间面前左左右右逡巡两圈,终于本着一个好爸爸的心态熄灭了自己想强行把鹿兜兜弄醒并炫耀的行为。
于是鹿汀朝只能冲下楼,一眼看到了坐在大厅正中央的费允承。
他的心情无比荡漾,甚至忘记了多看一眼站在费允承身边的,正在低着头西装革履汇报工作的七八位属下。
“daddy!”
鹿汀朝一路跑到费允承面前,声音清亮的像是山间流动的水,“我今天起得早不早!?”
站在费允承旁边的两排下属:“……”
沉默,是今天早晨的康桥。
费家老宅的大厅装潢是很典型的中式横厅样式,主位旁还另有一个座位,按照屋内摆设的角度是要留给主人的伴侣。
在一片短促的尴尬中鹿汀朝终于后知后觉现了旁边站着的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