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射。”
弓弩手们沉默地再次搭箭,寻找着下一个有价值的目标。
这种精准而致命的打击,像是一根根毒刺,让推进中的魏阳军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李丁则带着一支两千人的预备队,沉默地待在城墙下的隐蔽处。
他的任务是查漏补缺,哪里城墙被突破,哪里敌军登城,他就要像救火队一样第一时间顶上去。
他不断地派出传令兵,了解四面城墙的情况,确保自己能随时做出反应。
而谢戊,这个最擅长隐匿和突袭的将领,在夜幕降临后,便带着他麾下五百名身手最好的精锐,如同幽灵般缒下城墙,消失在黑暗中。
当夜,魏阳军大营外围。
几队巡逻的魏阳士兵正围着篝火取暖,谈论着白天的战事,对即将到来的攻城充满信心,言语间对守军颇为轻视。
突然,黑暗中传来几声极其轻微的弓弦响动。
“呃……”
几名外围的哨兵喉咙上瞬间多了一个血洞,一声未吭便软倒在地。
“敌袭?!”
巡逻队刚惊觉,数十道黑影已如鬼魅般扑至近前!
刀光闪烁,血花迸溅!
谢戊一马当先,手中短刃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蓬血雨。
他的手下也个个狠辣果决,专挑巡逻队、辎重队和落单的士兵下手。
“杀!”
“靖乱军袭营了!”
混乱的呼喊和惨叫声在魏阳军大营边缘响起。
等夏侯杰被惊动,派出大队人马围剿时,谢戊早已带着手下,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入了黑暗之中,只留下几十具魏阳军的尸体和一片狼藉。
接连几夜,谢戊都会变换方向和目标进行骚扰,有时是烧毁一两架即将完工的攻城梯,有时是刺杀低级军官,有时仅仅是制造噪音,让魏阳军不得安眠。
这种无所不在的威胁,极大地消耗着魏阳军的精力和士气。
然而,五将的“各显神通”虽然精彩,却无法弥补绝对实力的差距。
夏侯杰并非莽夫,在经历了初期的些许混乱后,他很快调整了策略。
他加强了营寨防御,设置了大量明哨暗哨对付夜袭,攻城时则采用更厚实的盾阵和分散队形,减少孙丙神射手的威胁。
同时,他指挥大军,不分昼夜,轮流对庆城动猛攻。
巨大的攻城锤撞击着城门,出沉闷如雷的巨响,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后的堵门石木簌簌抖动,灰尘落下。
如飞蝗般的箭矢覆盖城头,不断有守军中箭倒地。
云梯一次次搭上城墙,凶悍的魏阳军士兵顶着盾牌,嚎叫着向上攀爬。
守军士兵在这些百战老兵的猛攻下,伤亡开始急剧增加。
新兵的怯懦在血腥的厮杀中暴露无遗,往往需要老兵压阵,甚至李丁的预备队频繁顶上,才能勉强击退一次进攻。
滚木擂石消耗极快,钱乙虽然竭力维持,但库存依旧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减少。
最让人心惊的是夏侯杰本人。
第三次攻城时,这尊凶神亲自披甲上阵,冒着矢石冲到城下,仰头怒吼。
“赵甲!可敢出城与某一战?!”
赵甲知道这是提振士气的关键时刻,纵然知道危险,也别无选择。
他缒下城墙,与夏侯杰在城下空地上展开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