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力量型的猛将,赵甲刀势沉猛,夏侯杰巨剑狂野。
刀剑碰撞,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
两人鏖战过一百回合,直杀得烟尘滚滚,天昏地暗,却依旧不分胜负。
“痛快!哈哈哈!再来!”
夏侯杰越战越勇,眼中闪烁着兴奋甚至狂热的光芒,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
他的狂态极大地鼓舞了魏阳军的士气,攻城愈猛烈。
而赵甲,虽然勉强支撑,但内心却愈沉重。
他能感觉到,夏侯杰的力量仿佛没有尽头,每一次碰撞,自己的手臂都更酸麻一分。
此消彼长,长久下去,庆城危矣!
桐城先支撑不住了。
那里守军最弱,在夏侯杰偏师连续数日的猛攻下,城墙一段坍塌,魏阳军涌入城内。
守将血战至死,负责协防的李丁率预备队前往救援,试图夺回缺口,却陷入重围,身中三箭,最后被亲兵拼死救出,狼狈逃回庆城。
紧接着,庆州下属其他几个小县也相继陷落。
很快,整个庆州,除了庆城本身,就只剩下最边缘的望江还在掌控之中。
而望江,由赵玄清及其麾下牙门三将驻守,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防范西面太湖楚烈军的动向,此刻也无法轻易调动。
庆城,彻底成为一座孤城。
城墙多处出现破损,守军兵力已不足两万,且大多带伤,箭矢所剩无几,滚木擂石几乎用尽。
夏侯杰似乎也察觉到了守军已是强弩之末,攻势愈狂猛,日夜不息。
城墙上下,双方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将墙砖染成了暗褐色,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焦糊味。
赵甲拖着疲惫的身躯,又一次击退了夏侯杰的登城企图,他的铠甲上满是刀箭痕迹,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看着城外仿佛无穷无尽的魏阳军,又回头看了看城内那些面带菜色、眼神惶恐的士兵和百姓,知道不能再等了。
“钱乙。”
赵甲的声音因为连日的嘶吼和疲惫而异常沙哑。
“将军。”
钱乙快步上前,他同样满脸烟尘,袍袖被勾破多处,但眼神依旧保持着冷静。
“你立刻带上我的亲笔信,突围出去,去望江,见赵玄清将军。”
赵甲从怀中掏出一封早已写好的、沾着血污的信,
“告诉他,庆城已到极限,若无援兵,三日……不,最多两日,必破!请他无论如何,派兵来援!”
钱乙接过信,入手只觉得沉重无比。
他知道,从如今被围得铁桶般的庆城突围,无异于九死一生。
但他没有任何犹豫,重重抱拳。
“钱乙,必不辱命!”
是夜,三更。
庆城西门悄然打开一道缝隙,钱乙带着二十余名最精锐的骑兵,如同利箭般射出,瞬间没入黑暗。
然而,夏侯杰并非毫无防备。
魏阳军在大营外围设置了数道绊马索和暗哨。
冲出不到二里,黑暗中突然响起刺耳的锣声!
“有埋伏!小心!”
钱乙厉声警告,同时猛地一勒马缰,战马人立而起,险险避开一道突然绷起的绊马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