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自语,声音融入风中,
“明日,我军便将踏上征途。前路艰险,生死未卜。但我知道,你若在天有灵,必会佑我大军,必会看着我,如何为你,为这无数信任我的将士,杀出一条血路,搏一个未来!这池州,我便去定了!东方霸的人头,我预定下了!”
他的眼神在夜色中,亮得骇人,充满了无尽的仇恨,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决心。
翌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庆城各营寨,炊烟早早升起,士兵们沉默地吃完比往日更丰盛、却也更显沉重的早餐。
随后,在各级军官低沉而急促的命令声中,部队开始集结。
没有战前动员,没有激昂的呐喊,只有一种压抑的、如同火山爆前的沉默。
武阳全身披挂,骑在战马上,立于军前。
诸葛长明在他身侧,羽扇轻摇,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凝重。
“都安排好了?”
武阳低声问。
“嗯,能为我们争取多少时间,就看天意了。”
诸葛长明答道。
武阳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在晨曦微光中轮廓逐渐清晰的庆城。
这座城池,曾是他梦想起航的地方之一,如今,却要主动放弃。
他猛地拔转马头,面向东方那尚未完全亮起的天空,举起了手中的马鞭。
“出!”
低沉而有力的命令响起。数万靖乱军精锐,如同一条沉默的巨龙,开始缓缓蠕动,向着未知的、危险的东方,踏上了这场决定命运的战略大转移。
他们抛弃了基业,焚毁了退路,带着悲壮与决绝,义无反顾地投身于那片预示着死亡,或者……新生的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队伍行进的度极快,几乎是奔跑着前进。
按照计划,他们必须在前三天内,进入西面的山区,完成第一次转向和隐匿。
士兵们咬着牙,紧紧跟着前面的同袍,没有人抱怨,没有人掉队。韩章的仇恨,自身的存亡,以及对未来的渺茫希望,都化作了支撑他们双腿的力量。
武阳和诸葛长明并骑行在队伍中段,不断有斥候飞马来报。
“报!前方三十里,未现敌军踪迹!”
“报!西侧山路畅通,但道路崎岖,行军度可能会减慢!”
“再探!务必确保五十里内安全!”
武阳一次次下令。
第一天,在高行军中结束。
部队在一片预定的山谷中短暂休整。
人困马乏,但士气未堕。士兵们默默地啃着干粮,检查着脚上磨出的水泡。
第二天,队伍进入了山区。
道路果然难行,辎重丢弃后轻装的优势显现出来,但崎岖的山路依然让行军变得异常艰难。
不时有士兵失足滑倒,或者战马失蹄,但在同伴的帮助下,很快又跟上队伍。
诸葛长明看着疲惫不堪的部队,对武阳道。
“主公,照此度,明日傍晚应能按计划折向东行。只是将士们体力消耗极大,需注意休整,以免非战斗减员过多。”
武阳看着蜿蜒在山道上,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队伍,沉声道。
“我明白。但时间不等人。告诉将士们,再坚持一下,出了山区,情况会好很多。到了池州,就有粮食,有休整的地方!”
第三天,部队在崇山峻岭中艰难跋涉了一整天,终于在日落时分,抵达了预定的转向点——一处隐蔽的山隘。
从这里,大军将离开西进的山路,转而向东,沿着那条废弃的古商道,直插池州郡。
武阳命令部队在山隘后方的谷地扎营,进行自出以来第一次较长时间的休整。
篝火升起,驱散了山间的寒意和黑暗。士兵们终于可以卸下甲胄,好好睡上一觉。
武阳却毫无睡意。
他和诸葛长明站在山隘上,回望西方,庆州的方向早已被层峦叠嶂的群山遮蔽。
“不知道庆城那边,情况如何了。”
武阳喃喃道。
“东方霸不是庸才,我们的疑兵之计,瞒不了他太久。”
诸葛长明冷静地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