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战十合,蒙骜一声暴喝,长槊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然上挑,武阳回枪格挡稍慢半分,槊锋擦着枪杆划过,直削武阳手指!
武阳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撤手后退,姿态已是狼狈。
“蒙骜休得猖狂!段枭来也!”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声怒吼从联军阵中传出!
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窜出,正是靖乱军悍将段枭!
他见武阳情势危急,不顾单挑规矩,挺枪直取蒙骜侧后!
蒙骜听得脑后恶风不善,不得不回槊格挡段枭的突袭。
锵的一声,段枭被震得浑身一颤,险些落马,但也为武阳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武阳得此空隙,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再次挺枪加入战团。顿时变成了武阳、段枭二人合战蒙骜!
以一敌二,蒙骜竟毫无惧色,反而战意更盛!
长槊舞动得如同狂风暴雨,力敌二人,竟丝毫不落下风!
三人走马灯般厮杀在一起,枪槊碰撞声如同打铁般密集响起,火星不断迸射。
场面惊心动魄,看得两军士卒目瞪口呆,忘记了呐喊。
这场惊世骇俗的三将大战,一直持续了过一百回合!
双方都已汗透重甲,气喘吁吁,战马口吐白沫,度力量明显下降,招式也不再如最初那般凌厉,更多的是凭借意志力和本能在进行搏杀。
显然都已到了强弩之末。
联军阵中,纪元嵩见久战不下,己方两员大将战一人尚且无法取胜,再战下去恐有闪失,只得无奈下令。
“鸣金!收兵!”
清脆的鸣金声响起。
武阳和段枭闻声,虚晃一招,拔马便回。
蒙骜也并未追击,他驻马原地,横槊而立,胸膛剧烈起伏,望着武阳二人退去的背影,重重哼了一声,调转马头回归本阵。
这一场备受瞩目的顶尖对决,最终以平手收场。
然而,联军期待的士气振奋并未出现。
当武阳和段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返回本阵时,迎接他们的并非欢呼,而是一片死寂和更加深沉的绝望。
士兵们看着他们敬仰的武元帅,合两人之力,苦战百余回合,竟也只能勉强逼平蒙骜,那种心理冲击是巨大的。
回到中军帐,气氛比战前更加凝重压抑。
武阳卸去头盔,脸色苍白,沉默地坐在一旁调息。
段枭更是几乎虚脱,被亲兵扶着坐下。
一片令人难堪的沉默中,熊亮环顾帐内诸将,忽然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喃喃出声,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帐内显得格外清晰。
“武阳元帅…勇冠三军,与段将军合力,尚且不能胜那蒙骜…仅能自保而已…这…这…”
他猛地提高声调,充满了沮丧和无助,
“武阳元帅尚且不敌,吾等…吾等岂还有胜望?!这霍城,还如何打得下?这仗,还怎么打?!”
这番话,如同冰冷的刀子,戳破了最后一丝侥幸,将血淋淋的现实摊开在所有人面前。
帐内诸将,包括纪元嵩和熊炎在内,尽皆变色,却无一人能出言反驳。
一股彻底失败、无力回天的绝望情绪,如同瘟疫般,在联军高层之中,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