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嫁嫁猛地起身,长剑嗡鸣出鞘:“葬神窟?”
李长久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接她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陆嫁嫁快步跟上。
宁小龄抱着兔子,看着两人的背影,狐尾猛地竖起:“等等我!”
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只留下大殿里摇晃的烛火,和十三雨辰站在角落时,嘴角那抹诡异的笑。
赶往葬神窟的路上,李长久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柳希婉虽是剑灵所化,性子却单纯得很,若非被人追杀,断不会再闯那九死一生之地。李长久想起她在断界城数次出手相助,指尖便忍不住泛白。
“杀戮王庭是什么来头?”陆嫁嫁的声音带着寒意,剑身在日光下闪着冷芒,“敢动剑阁的人,胆子不小。”
“一群疯子罢了。”李长久语极快,“据说他们信奉‘弱肉强食’,专挑有天赋的修士下手,剥其灵根,炼制成丹。前几年在中洲闹得挺凶,后来被柯问舟剑圣镇压过一次,没想到还敢出来蹦跶。”
宁小龄跟在两人身后,雪白的狐尾绷得笔直:“他们敢追进南荒?就不怕死在里面?”
“为了柳希婉身上的剑经残魂,他们怕是连阎王爷都敢惹。”李长久冷哼一声,脚下度更快,“希婉刚化形不久,灵体不稳,若是被他们抓住……”
话没说完,前方突然传来兵器交击声。三人对视一眼,立刻提气掠了过去。
只见葬神窟边缘的悬崖上,十几个黑衣人正围攻一道白影。那白影正是柳希婉,她手里握着半截断剑,身上已添了数道伤口,白衣被血染得斑驳,却依旧咬着牙不肯认输。
“抓住她!宗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的黑衣人狞笑着,手里的锁链带着黑气,显然淬了剧毒。
李长久看得心头火起,隔空便掷出那柄墨隐剑:“给我住手!”
墨隐剑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刺穿了为黑衣人的手腕。那人惨叫一声,锁链“哐当”落地。
“谁?!”
黑衣人纷纷回头,看到李长久三人时,脸色骤变:“是谕剑天宗的人!还有那个妖族丫头!”
柳希婉看到李长久,原本紧绷的身子突然一软,差点从悬崖边掉下去:“李长久……”
“别怕,我来了。”李长久几个起落落在她身边,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伤得重不重?”
柳希婉摇摇头,眼眶却红了:“他们……他们说要把我炼成剑灵丹……”
“胆子肥了。”陆嫁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已御剑升空,剑气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敢在我面前说这话,问过我手里的剑了吗?”
剑气过处,黑衣人的惨叫此起彼伏。宁小龄也没闲着,数道冰锥凭空出现,将试图逃跑的几个黑衣人钉在地上,雪白的狐尾在身后张扬地扫动。
不过片刻功夫,十几个黑衣人便被收拾干净。李长久踢了踢地上的尸体,现他们腰间都挂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个扭曲的“杀”字。
“这令牌有点眼熟。”他皱起眉,“好像在不昼国的残卷上见过类似的纹路。”
陆嫁嫁俯身捡起一块令牌,指尖划过纹路时,令牌突然冒出黑烟:“是用活人精血祭过的邪器。”
柳希婉靠在李长久怀里,声音还有些颤:“他们说……杀戮王庭是不昼国的爪牙,专门替他们收集修士的灵根。”
李长久心头一沉。果然和不昼国有关。
“先回去再说。”他打横抱起柳希婉,转身往回走,“这里离南荒太近,不安全。”
柳希婉脸一红,挣扎着想下来:“我自己能走……”
“老实点。”李长久拍了拍她的后背,“再动掉下去,我可不管捞你。”
柳希婉只好乖乖不动,脸颊却烫得能煎鸡蛋。
陆嫁嫁看着两人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被凝重取代。杀戮王庭、不昼国、帝俊残魂……越来越多的线索缠绕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收紧。
宁小龄凑到她身边,小声道:“陆师父,你看师兄是不是太偏心了?上次我受伤,他就让我自己走回来。”
陆嫁嫁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等你什么时候能像希婉那样,一剑劈开紫庭境的防御,他也会抱你的。”
宁小龄鼓了鼓腮帮子,晃了晃身后的狐尾:“我才不要!我的尾巴比她厉害多了!”
夕阳西下时,一行人回到了谕剑天宗。李长久把柳希婉安顿好,刚走出房门,就看到陆嫁嫁站在廊下等他。
“有事?”他走过去,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
“叶婵宫的信,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陆嫁嫁抬头看他,目光清澈,“南荒的帝俊残魂,很危险?”
李长久沉默片刻,伸手握住她的手:“是有点危险。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顿了顿,认真道,“以前我总想着一个人扛,现在才明白,有人陪着,好像也没那么难。”
陆嫁嫁的指尖动了动,反握住他的手:“那下次不许再瞒着我。”
“好。”李长久笑起来,眉眼弯弯。
晚风吹过,带来远处的钟声。李长久望着天边的晚霞,突然觉得,这场九死一生的归来,或许正是命运的馈赠。
柳希婉在天窟峰养伤的日子里,谕剑天宗难得清静了几日。
李长久每日除了陪陆嫁嫁处理宗门事务,便是拉着宁小龄去看柳希婉。小姑娘伤好后性子开朗了些,偶尔会拿出画笔,对着窗外的竹林涂涂抹抹,落款依旧是“木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