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子揉着被黑索勒出红痕的手腕,接口道:“血河阵靠怨气催动,母石的灵气能克制它。只是母石被三层结界锁着,得有人先破结界,才能引灵气冲阵。”
林牧抱着灵雀,小家伙突然对着崖底鸣叫,声音清亮。“灵雀说,结界缝隙在东南方,那里的怨气最淡!”
林恩灿捏紧玉简,目光扫过两个弟弟:“林牧,你带灵雀守在崖边,用清玄子师兄教的‘鸣音术’扰乱阵眼;林恩烨,灵豹力气大,随我破结界;清玄子师兄与师父在此接应,防止有人从后方偷袭。”
“哥,我也想下去!”林牧急道,灵雀在他肩头直点头。
“听话。”林恩灿按住他的肩,“鸣音术是破阵的关键,你守在这里,比跟我们下去更重要。”他转向林恩烨,“走。”
灵狐率先跃下崖壁,金色的身影在冰棱间穿梭,为他们探路。林恩烨骑着灵豹紧随其后,灵豹的利爪嵌入冰层,每一步都稳如磐石。林恩灿则仗着俊宁教的“踏雪步”,在崖壁上辗转腾挪,长剑偶尔凿出冰屑,映着天光闪烁。
崖底果然弥漫着浓稠的血雾,隐约能看见母石被三层淡紫色的结界包裹,散着温润的白光。玄阴教主站在阵眼中央,黑袍上的血迹已凝成暗红,见他们到来,出沙哑的笑:“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敢下来。”
“少废话。”林恩烨让灵豹伏低身体,“识相的就解开结界,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教主狂笑,“等我吸了母石灵气,别说你们,就是天塌下来也压不死我!”他双手结印,血河阵猛地翻涌,无数血手从雾中伸出,抓向林恩灿二人。
灵狐喷出寒气,冻住数只血手,林恩灿趁机祭出破瘴符,金光护着他们冲向结界。“林恩烨,东南角!”
灵豹驮着林恩烨,如离弦之箭撞向东南方的结界,“铛”的一声,结界泛起涟漪,却未破裂。“这结界比想象中硬!”林恩烨喊道。
“用灵力!”林恩灿长剑刺入冰层,引地脉灵气灌注剑身,“我数三声,一起力!”
“一——二——三!”
剑光与灵豹的利爪同时撞上结界,伴随着一声脆响,第一层结界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母石的白光透过缝隙渗出,血河阵的血雾顿时淡了几分。
“找死!”教主怒吼,亲自扑了过来,黑袍下伸出的触须带着腥气。
林恩灿挥剑格挡,触须被剑光斩断,却化作血珠重新凝聚。“这东西杀不死!”他心头一凛,忽然想起俊宁的话,“林恩烨,引母石灵气!”
灵豹再次撞向结界,第二层结界应声而裂。更多的白光涌出,血河阵剧烈波动,教主的身影在白光中痛苦扭曲。“不——!”
就在此时,崖顶传来灵雀的鸣音,清越的声音穿透血雾,直刺阵眼。教主动作一滞,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就是现在!”林恩灿与林恩烨合力攻向最后一层结界,灵狐则扑向教主的手腕,死死咬住他结印的手指。
第三层结界破碎的瞬间,母石的白光如潮水般爆,血河阵的血雾寸寸消融。教主在白光中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崖顶的俊宁与清玄子见状,同时松了口气。林牧抱着灵雀,兴奋地大喊:“哥!成功了!”
林恩灿望着散着柔和白光的母石,灵狐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庆祝。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笑道:“这次总算没拖后腿。”
灵豹低吼一声,用头蹭了蹭他的脸颊。远处的雪地里,灵雀的鸣音与灵狐的轻呜、灵豹的低吼交织在一起,在北境的晴空下,谱成一曲胜利的歌谣。
母石的白光漫过崖底,将残留的血雾涤荡得干干净净。林恩灿伸手触碰母石,指尖传来温润的暖意,顺着经脉缓缓流淌,之前耗损的灵力竟在悄然恢复。灵狐蜷在母石旁,舒服地眯起眼,金色的皮毛被白光映得亮。
“哥,快上来!”林牧的声音从崖顶传来,带着雀跃,“清玄子师兄说母石安稳了,北境的地脉都在欢呼呢!”
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背,灵豹顺势蹲下身,让他骑上去:“走吧,再待下去,灵雀怕是要把崖顶的雪都啄光了。”
林恩灿最后看了眼母石,白光已收敛回石体,只在表面留下一层淡淡的光晕。他弯腰抱起灵狐,灵狐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喉咙里出满足的呼噜声。
三人一宠回到崖顶时,俊宁正与清玄子检查母石的结界。见他们上来,俊宁笑道:“母石的灵气已重新与地脉相连,玄阴教这桩祸事,总算是彻底了结了。”
清玄子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递给林牧:“这是给灵雀的疗伤丹,这次多亏它的鸣音术,不然破阵没那么容易。”灵雀立刻从林牧肩头飞下来,用尖喙轻啄瓷瓶,惹得众人都笑了。
灵豹走到灵狐身边,用鼻子碰了碰它的耳朵,像是在打招呼。灵狐也难得温顺,任由它亲昵。林恩烨看着这一幕,打趣道:“看来这几个小家伙,倒是打出交情了。”
林恩灿望着远处渐渐放晴的天空,北境的风雪彻底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该回东宫了,”他轻声道,“父皇还在等消息。”
俊宁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欣慰:“你们兄弟这次北境之行,历练得够多了。尤其是恩灿,遇事沉稳,取舍有度,已颇有储君风范。”
林牧凑过来,献宝似的举起灵雀:“那我呢?我这次画的符咒,是不是比以前厉害多了?”灵雀配合地啾啾叫,仿佛在为他作证。
清玄子笑着点头:“进步很大,回去后我再教你几招厉害的,保准让你过你二哥。”
林恩烨“啧”了一声,拍了拍灵豹的头:“灵豹,听到没?有人想让小不点过咱们呢。”灵豹低吼一声,用尾巴扫了扫林牧的腿,像是在挑衅。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回走,灵狐在林恩灿怀里打盹,灵雀在林牧肩头梳理羽毛,灵豹则昂挺胸地走在最前面,像个骄傲的护卫。北境的雪原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风吹来的新雪轻轻覆盖,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但只有他们知道,这片土地上曾生过怎样的凶险,而他们,用并肩作战的勇气与默契,守护住了这份安宁。东宫的方向,炊烟袅袅,那里有暖炉,有甜糕,还有等待着他们归来的安稳岁月。
归程的马车碾过未化的残雪,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林恩灿坐在靠窗的位置,灵狐蜷在他膝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他的手,暖融融的一团。他掀开帘子望向窗外,北境的荒原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远处的村落升起袅袅炊烟,偶有孩童的笑声顺着风飘进车厢,平和得让人心安。
“哥,你看清玄子师兄给我的新符咒!”林牧凑过来,献宝似的展开一张黄符,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纹路,灵雀站在他肩头,用尖喙轻轻啄着符纸边缘,像是在查验。“师兄说这叫‘惊蛰符’,能唤醒地脉灵气,开春用正好呢!”
林恩烨靠在对面的车壁上,灵豹趴在他脚边,脑袋搁在前爪上打盹,偶尔抬眼扫一下林牧手里的符咒,喉咙里出低低的呼噜声,像是在不屑又像是在认可。“小不点,别总学些花架子,”他懒洋洋地开口,“真遇到事,还得看我家灵豹一爪子拍过去实在。”
“才不是花架子!”林牧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上次破血河阵,若不是我用‘鸣音符’引灵雀叫破幻象,你能那么顺利冲进去?”
林恩灿放下车帘,含笑看着两人拌嘴。灵狐被吵醒,打了个哈欠,蹭了蹭他的手心。“好了,都有功劳。”他伸手揉了揉林牧的头,又看向林恩烨,“灵豹这次确实勇猛,不过林牧的符咒也关键,少了谁都不成。”
林恩烨挑眉,没再反驳,只是用靴尖轻轻碰了碰灵豹的耳朵,灵豹晃了晃脑袋,算是回应。
马车行至中途驿站歇脚时,俊宁和清玄子已在院中等候。俊宁手里提着个食盒,见他们下车,笑着迎上来:“猜猜我带了什么?”
“是糖糕!”林牧眼睛一亮,灵雀也兴奋地扑腾翅膀。清玄子从俊宁身后走出,手里拿着个小布袋,递给林牧:“这是给灵雀的灵谷,上次它帮忙破阵时受了点小伤,吃这个补得快。”
灵雀立刻飞过去,用喙啄了啄清玄子的手指,亲昵得很。林恩烨的灵豹则凑到俊宁脚边,鼻子嗅着食盒,尾巴难得摇了摇——它还记得上次俊宁带来的肉干味道。
俊宁打开食盒,里面果然是热气腾腾的糖糕,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快趁热吃,”他看向林恩灿,“母石稳固后,北境的灵气流转顺畅多了,连驿站的厨子手艺都似好了几分。”
林恩灿拿起一块糖糕,递给灵狐一小块,小家伙小口小口啃着,眼睛眯成了缝。“师父,此次北境之行,弟子受益匪浅。”他认真地说,“以前总觉得治理靠法度便够,如今才懂,人心安稳,才是最牢的防线。”
俊宁欣慰地点头:“能明白这点,才算真的长大了。你是储君,往后要守护的不只是疆土,更是这土地上的人,和他们心里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