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灿,你以为护住这天下,就能抹去你父亲夺位的污点?”他冷笑一声,灵力猛地炸开,冰晶化作万千冰针,带着刺耳的呼啸射向林恩灿。
林恩灿立在殿前白玉阶上,素色衣襟被风掀起,眼底平静无波。待冰针近身的刹那,他抬手结印,周身陡然腾起金色光浪——那光温暖如朝阳,所过之处,冰针瞬间消融,化作雾气袅袅升起。“污点?”他声音清冽,“百姓安康,山河稳固,便是最好的证明。”
话音未落,前朝太子已欺身而上,黑袍中甩出数道锁链,链身缠绕着暗紫色魔气,所触之处,白玉阶竟被腐蚀出点点黑斑。林恩灿足尖一点,身形如鹤般跃起,避开锁链的同时,指尖凝出星火。那星火落地即燃,化作一片火海,将魔气灼烧得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开焦糊的气息。
“冥顽不灵!”前朝太子怒喝,锁链猛地回收,在半空交织成网,朝着林恩灿当头罩下。网眼闪烁着诡异符文,似要将他的灵力禁锢。
林恩灿眸色一沉,双手虚握,周身金光暴涨,竟在身前凝聚出一柄丈余长的光剑。剑身在月光下流淌着液态般的光泽,他挥剑斩下,“铛”的一声巨响,光剑与锁链碰撞处迸射出漫天火星,锁链应声而断,断口处蒸腾着白烟。
前朝太子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血痕,眼中却燃起疯狂:“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他猛地撕开黑袍,露出胸口的诡异图腾,那图腾瞬间亮起,一股阴寒到极致的灵力从他体内涌出,地面以他为中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黑色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无数哀嚎的虚影。
林恩灿眉头紧锁,光剑遥指对方:“以怨灵为食,你早已堕入魔道。”他踏前一步,光剑划破夜空,留下一道璀璨的光轨,所过之处,黑色雾气如冰雪遇阳般消融,虚影们出解脱的轻叹。
两人从暮色战至晨光微露,灵力碰撞的轰鸣声响彻皇城。林恩灿的金光如白昼烈日,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净化之力;前朝太子的黑气似深渊墨潭,每一次反击都裹挟着蚀骨寒意。白玉阶被震碎了数块,殿前的铜鹤香炉被灵力掀飞,在半空炸裂成无数碎片。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前朝太子的黑气已稀薄不少,他气喘吁吁,图腾的光芒忽明忽暗。林恩灿虽也汗湿衣襟,眼神却愈锐利,他将光剑高举过顶,剑身汇聚起万千晨曦,仿佛将整个黎明的光芒都凝聚于此。
“结束了!”他低喝一声,光剑劈下,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光柱撕裂晨雾,瞬间将前朝太子的黑气吞噬。前朝太子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金光中寸寸消散,只余下一声不甘的呜咽,最终化作点点黑灰,被晨风吹散。
晨光落在林恩灿身上,他拄着光剑,微微喘息,素色衣襟上沾着几点暗色痕迹,却丝毫不减那份挺拔。皇城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殿角的铜铃轻轻晃动,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破晓之战画上句号。
激战至深夜,月凉如水,倾泻在破碎的白玉阶上,映出两道交错的身影。
前朝太子黑袍上的暗纹已黯淡大半,他喘着粗气,每一次挥出的黑气都比之前稀薄几分,落在地上,连石板的腐蚀痕迹都浅了许多。“不可能……”他盯着林恩灿,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为何你的灵力非但没减,反而越来越盛?”
林恩灿立于阶前,素色衣袖猎猎作响,周身的金光比暮色初临时更加璀璨,宛如将夜空中的星辰都拢入了怀中。他抬手拭去唇角的薄汗,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心有所向,力便不竭。”
话音落,他指尖凝出的光刃竟比之前长了半尺,划破夜空时带起细碎的金芒,像极了流星坠地。前朝太子勉强举臂格挡,黑气与金光碰撞的瞬间,他闷哼一声,被震得连连后退,黑袍下的肩膀明显塌陷了一块——那是灵力不支的征兆。
其实从午夜开始,前朝太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灵力本与林恩灿旗鼓相当,可每过一个时辰,体内的阴冷之力就会莫名流失几分,像是被无形的东西悄悄吸走。起初他以为是激战消耗,可当他看到林恩灿挥出的金光越来越炽热,甚至能逼得他下意识闪躲时,才惊觉这不是消耗,是消减。
“你到底做了什么?”前朝太子嘶吼着,催动胸口的图腾,试图榨出最后几分力量。黑气猛地暴涨,却在触及林恩灿周身金光的刹那,如冰雪遇春阳般消融,连一丝烟都没留下。
林恩灿没有回答,只是稳步上前。他能清晰感觉到,随着时间推移,体内的灵力正变得愈充盈。或许是守护的信念在支撑,或许是这方天地的生灵在无声回应——皇城百姓安睡的呼吸、风中摇曳的草木低语、甚至殿角铜铃的轻响,都像是在为他注入新的力量,温暖而坚定。
“噗——”前朝太子再受一击,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黑色的冰晶,又被林恩灿的金光灼烧成灰烬。他踉跄着跪倒在阶下,抬头望着沐浴在金光中的林恩灿,终于明白:他们的力量看似同源,本质却天差地别。他的灵力源于怨怼与执念,时间越久便越易消散;而林恩灿的力量,扎根于守护与责任,如同春藤缠树,越久越坚韧,越久越繁茂。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那一刻,前朝太子的黑气彻底溃散,他瘫在地上,再无半分力气。林恩灿的金光却已如朝阳初升,将整个皇城染成温暖的金色,灵力在他体内奔腾,仿佛随时能化作一场甘霖,滋养万物。
“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样的。”前朝太子喃喃着,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熄灭。
林恩灿垂眸看着他,掌心的金光缓缓收敛。晨光中,他的身影挺拔如松,灵力流转间,甚至带着草木抽芽般的生机,与黎明一同苏醒。
林恩灿的声音裹挟着灵力,在破晓的天光中炸开:“孽障,祸乱朝纲,残害生灵,今日便由我亲手了结你!”
话音未落,他周身金光骤然暴涨,如同一轮小型太阳悬于半空。素色衣袍在气流中猎猎作响,背后竟缓缓舒展开一对由纯粹灵力凝聚的光翼,每一片羽翼都流转着细碎的金芒,扇动间带起浩荡的风,将周遭的尘埃尽数卷散。
“想杀我?你还不够格!”前朝太子嘶吼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催动体内残存的黑气,那些黑气疯狂蠕动,竟在他身后凝成一头巨大的骨翼黑狮,狮口张开,露出森白的獠牙,带着能冻结血液的寒意猛扑而上。
林恩灿立于光翼之上,眼神冷冽如冰。他抬手握住虚空,那柄由金光铸就的长剑再次显现,剑身比之前更加凝练,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阴邪。“不知悔改!”
光翼扇动,他如一道金色流星俯冲而下,长剑划破长空,拉出一道贯穿天地的光痕。光与暗的碰撞在半空炸开,金色的灵力如潮水般漫过黑狮的躯体,所过之处,黑气滋滋作响地消融,骨翼寸寸断裂。
“啊——!”前朝太子被光浪掀飞,重重撞在残破的宫墙上,喉头涌上腥甜,却死死盯着空中的林恩灿,眼中满是怨毒。他挣扎着想爬起,却现体内的黑气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溃散,连带着他的躯体都开始变得透明。
林恩灿悬停在他面前,光翼轻轻扇动,投下一片金色的阴影。“你的存在,本就是世间的隐患。”他举起长剑,剑尖凝聚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今日斩除你,既是为了天下,也是为了告慰那些被你残害的生灵。”
“不——!我不甘心!”前朝太子出最后的咆哮,身体却在金光中彻底崩解,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林恩灿收剑而立,光翼缓缓消散,金色灵力如潮水般回流体内。他低头看向下方,皇城已在晨光中苏醒,远处传来百姓苏醒的喧嚣,带着烟火气的声音穿过薄雾,清晰地传入耳中。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身形落下,踩在恢复平静的宫墙上。指尖残留的金光渐渐隐去,眼底却多了一份历经杀伐后的沉静。
“结束了。”他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光翼消散的刹那,林恩灿只觉体内灵力如潮水般退去,四肢百骸瞬间被掏空。他强撑着想要站稳,膝盖却猛地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眼前阵阵黑,耳边的喧嚣仿佛被隔了一层水膜,变得模糊不清。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身体的下坠感上——他终究没能撑住,向前扑倒在地,额头磕在坚硬的石面,出沉闷的一声响。周身的金光彻底敛去,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证明他仍存生机。
“殿下!”随侍的侍卫惊呼着冲上前,却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唇角还沾着一丝血迹。方才凝聚光翼、催动绝杀的消耗太过迅猛,远他此刻的承受极限,灵力反噬的剧痛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沉沉的昏阙之中。
宫门外的晨光恰好照进来,落在他散落的丝上,明明是温暖的光线,却衬得那副倒下的身躯格外脆弱。
侍卫小心翼翼地扶起林恩灿,他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头无力地靠在侍卫肩头,呼吸微弱。两人缓步穿过长廊,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在林恩灿苍白的脸上,更显虚弱。
回到屋内,侍卫将他轻轻放在铺着锦缎的床榻上,刚想直起身,却被林恩灿无意识抓住了衣袖。他眉头微蹙,像是在梦中仍在挣扎,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浸湿了鬓。
“殿下,您睡会儿就好了。”侍卫低声说着,小心翼翼地抽回衣袖,为他盖上丝被。窗外的鸟鸣清脆,屋内却静得只能听到林恩灿浅浅的呼吸声,那份虚弱与之前挥剑战斗的凌厉判若两人。
晨光刚漫过窗棂,林恩灿还陷在浅眠中,床头的灵狐忽然竖起耳朵,鼻尖朝门外轻嗅——它天生对生人气息敏感,尤其是带着灵力波动的气息。
“恩灿?”
门外传来温和的声音,带着熟悉的灵力韵律,林恩灿猛地睁开眼,挣扎着坐起身。灵狐已跳下床,尾巴蓬松如扫帚,却没出敌意的低呜,显然认得来人。
门被轻轻推开,俊宁一身素色道袍,袖口绣着暗纹云鹤,手中还提着个药箱。他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弟子,眉头微蹙,快步上前按住林恩灿的手腕:“灵力耗损过度,经脉还有震荡的余波——跟人硬拼了?”
林恩灿笑了笑,声音还有些虚:“师父,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小伤?”俊宁翻开他的眼皮,又检查了灵力运转的轨迹,语气沉了些,“你体内灵力絮乱,再拖几日怕是要留下隐患。”他打开药箱,取出一枚莹润的玉佩,“这是静心玉,贴身戴着,能缓缓梳理紊乱的灵力。”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灵雀清脆的鸣叫——林牧提着个食盒闯进来,灵雀停在他肩头,看到林恩灿时扑腾着翅膀飞过去,落在床沿,用喙轻轻啄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