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回忆道:“只见过二长老。他说给宗主送了坛新酿的‘松醪酒’,两人还在书房喝了好一阵。”
“二长老在哪?”
“今早去后山‘炼煞台’了,说是要闭关修炼。”
林恩烨与林恩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炼煞台?那地方本就是青岚宗镇压旧煞的禁地,他去那闭关?”林恩烨拎起长刀就往外走,“多半是做贼心虚,想借禁地煞气掩盖行踪!”
炼煞台建在山巅,四周布满镇煞碑。远远望去,台中央正坐着个灰袍人,周身黑气缭绕,正是二长老。他面前摆着个阵盘,阵眼处赫然放着另外半块玉佩——竟与林恩烨那半块是同一块料!
“果然是你!”林恩烨长刀出鞘,刀气直逼二长老面门,“偷《养煞秘录》、埋养煞木、害宗主,都是你干的!”
二长老缓缓睁眼,黑气从他七窍溢出,声音嘶哑:“那老东西占着宗主之位太久了,早就该让贤了。”他抬手一挥,阵盘转动,四周镇煞碑竟反向运转,将封存的旧煞全引了出来,“你们既然来了,就一起留下陪我吧!”
林恩灿冰气爆涌,瞬间冻结了大半煞气:“灵骁,烧阵眼!”
幽蓝火骤然暴涨,直扑阵盘。二长老怒吼一声,黑气化作利爪抓向灵骁,林恩烨长刀横劈,刀气斩断利爪,与二长老缠斗在一处。灵澈则迅重排镇煞碑,嘴里念念有词,反向运转的阵法渐渐停滞。
“破!”林恩灿低喝一声,冰气凝成冰锥,刺穿二长老护体黑气。灵骁抓住机会,幽蓝火顺着冰锥缝隙钻入,瞬间点燃了他体内的煞气。
二长老惨叫一声,身体在火中扭曲,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阵盘崩碎,半块玉佩落在地上,与林恩烨那半块遥遥相对。
林恩烨捡起玉佩,随手丢给跟来的青岚宗弟子:“交给你们新宗主,让他好好收着。”
下山时,灵骁把玩着指尖余火:“这蚀心煞倒是没白遇,我的火好像更烈了些。”
林恩灿望着远处云海,淡淡道:“煞气虽毒,却也能炼心。就像这云雾,看着碍眼,拨开了,天还是蓝的。”
林恩烨拍了拍他的肩,长刀扛在肩上,步子迈得愈轻快。阳光穿过云层,落在四人身上,将影子叠在一处,仿佛从未有过缝隙。
自青岚宗一事了结,众人回六合堂休整,战力竟都悄然精进。
林恩灿的冰气愈凝练,指尖轻弹便能凝出寸许冰刃,往日需蓄力半刻的“冰封千里”,如今抬手间便能将半院池水冻成镜面,冰纹蔓延时带着细碎的龙吟——那是寒气与灵力交融到极致的异象。
林恩烨的刀法则添了几分迅疾,出刀时带起的风都裹着锐劲,先前需三招才能劈开的玄铁,现在一刀下去便能裂出蛛网纹。他常对着院中的老槐树练刀,树身刀痕纵横,却不见一片落叶飘落,精准度已入化境。
灵骁的幽蓝火有了新变化,除了灼煞,竟能分出明暗两色——明火烈如骄阳,能熔金石;暗火柔似月华,可煨药草。那日他试着用暗火温养灵昀新采的“还魂草”,不过半个时辰,草叶便泛出莹润的光泽,药效竟增了三成。
灵澈的符术愈精妙,指尖划过符纸时,金光能凝成具体的形态。他画的“缚灵符”不再是简单的束缚,符光落下时会化作细密的光网,网眼处流转着镇魂的纹路,连最滑溜的影煞都插翅难飞。
这日午后,五人在院中试手。林恩灿冰刃起,灵骁火网落,冰与火在空中相撞,竟激起漫天星火;林恩烨刀风过,灵澈符光随,刀影与符痕交织成网,将飘落的银杏叶切成均匀的碎片,却无一片沾染上灵力的余波。
林牧蹲在廊下看愣了,手里的药杵都忘了动。灵昀端着刚熬好的药汤出来,见此情景笑了:“再练下去,怕是这六合堂的屋顶都要容不下你们了。”
林恩灿收了冰气,看了眼院角被震落的瓦片,难得勾了勾唇角:“下次去后山练。”
阳光穿过刀光火影,落在五人带笑的脸上,竟比往日更亮了几分。
战力精进后,六合堂的日常多了项新规矩——每月初三在后山试炼。这日恰逢初三,晨雾还未散尽,六人已站在试炼场的空地上。
林恩烨率先拔刀,刀风裹挟着刚劲灵力劈向三丈外的巨石,石屑飞溅间,巨石竟被劈成六瓣,每一瓣都大小均匀。“怎么样?”他扬眉看向众人,刀身映着晨光,亮得晃眼。
林恩灿不说话,指尖冰气骤然暴涨,将飞溅的石屑凝成冰晶,在空中拼出朵冰莲,花瓣层层叠叠,连莲心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灵骁看得手痒,幽蓝火突然窜起,将冰莲裹在其中——奇异的是,火焰并未融化冰瓣,反而在冰面烙下金色的火焰纹,冰与火在晨光里交相辉映,美得惊心动魄。
“该我了。”灵澈取出符纸,指尖金光流转,不过瞬息,十张“破障符”便如活物般飞向远处的荆棘丛,符光炸开时,荆棘尽数倒伏,却没伤及根系,露出底下埋着的几块青石。
灵昀走上前,指尖在青石上轻轻一点,原本普通的石头竟冒出嫩芽,转瞬间长成片青翠的藤蔓,藤蔓上还缀着细小的紫花。“这是‘催生符’和草木气的结合,”他笑道,“以后采药不用等季节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林牧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引混沌炉的金焰在掌心盘旋,同时催动兽魂幡——金焰与幡面兽纹共鸣,竟在半空凝成头栩栩如生的金狮虚影,狮吼声响彻山谷,震得远处的溪水都泛起涟漪。
“好家伙!”林恩烨拍着他的肩大笑,“这阵仗,比你哥当年威风多了!”
林恩灿眼底漾着笑意,嘴上却道:“花哨。”话虽如此,却悄悄用冰气在金狮虚影旁添了朵冰花,让那威猛的虚影多了几分灵动。
试炼结束时,日头已升至半空。林牧坐在溪边洗兽魂幡,金狮虚影的余威还在幡面流转。镇煞幼崽蹲在他脚边,用金爪拨弄着溪水,溅起的水珠落在幡面上,竟被金焰瞬间蒸成白雾。
“刚才那招叫什么?”灵骁凑过来,幽蓝火在指尖跳着,“我看能和我的火狮合璧。”
“还没想好名字。”林牧挠了挠头,“灵澈哥说,得有个配得上它的名字。”
灵澈正在整理符纸,闻言抬头:“叫‘啸山’如何?狮吼震山,护我六合。”
“好!”六人异口同声。
回程的路上,林恩烨扛着长刀走在最前,灵骁和林牧讨论着“啸山”与火狮合璧的法子,灵澈和灵昀研究着催生藤蔓的新用法,林恩灿走在最后,目光落在前面五人的背影上,冰气凝结的指尖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风穿过山谷,带着草木的清香,也带着六人说笑的声响。林牧忽然觉得,所谓精进,从不是独自变强,是你往前一步时,总有人在旁边递上支撑,是你的力量里,总能看见伙伴们的影子。就像这“啸山”金狮,它的威猛里,藏着混沌炉的暖,藏着兽魂幡的韧,更藏着身后这五人,无声却坚定的托举。
六合堂的铜铃在风里轻响,像是在为这新招式喝彩,也像是在说:这条路,还长,我们慢慢走。
后山试炼的余威还未散尽,六合堂就来了位不之客——玄水阁的墨长老竟亲自登门,手里捧着个沉甸甸的铜匣,匣身刻着繁复的水纹。
“这是……”林恩灿接过铜匣,入手冰凉,隐约能感觉到里面流动的气。
墨长老抹了把汗:“是‘水魄珠’,北境冰原的地脉核心。前日冻魂渊再裂,这珠子突然躁动,里面的水灵力快锁不住了,若爆开,半个北境都要被淹。”他指着匣缝渗出的水汽,“寻常法子镇不住,只能靠你们的六合莲纹。”
林牧指尖刚触到铜匣,混沌炉的金焰就自动腾起,与匣身水汽相触,竟凝成层薄冰。“它怕火?”
灵骁试着引幽蓝火靠近,水汽果然缩回匣内:“不止怕火,还怕刚劲。”林恩烨挥刀劈出刀风,铜匣竟出嗡鸣,里面的水灵力明显收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