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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星轨不孤 寅时六子守陵录(第3页)

林牧拄着拐杖路过,见他把碎片拢在手心,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那时他总觉得灵澈的医术、灵骁的星术、林恩灿的刀法都比自己强,守着药圃捣药时,总忍不住盯着丹房里师兄们的背影呆。

“过来。”林牧让阿竹跟着去养灵池,池边的石壁上,混沌丹催生的苔藓正沿着纹路生长,有的地方密如织锦,有的地方却疏若星点。“你看这苔,”老人指着稀疏处,“它长不成密的,却刚好护住石缝,让雨水渗不进根基。”

阿竹望着苔藓,忽然现那些稀疏的地方,恰好是当年混沌焰灼烧过的裂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林牧捡起片被风吹落的续脉兰花瓣,花瓣一半紫一半金,却在花心处凝着颗小小的露珠,“就像这花,紫的是混沌焰的烈,金的是丹意的暖,少了哪半都不成,可最终护着露水的,是这不起眼的花瓣边。”

他带阿竹去看藏丹窟的石架:最上层摆着《真皇丹经》,中层是九转秘钥,下层却是些寻常的陶罐——装着凝脂液的、盛着松针的、泡着续脉兰花的。“经是根,钥是骨,可这些罐子里的东西,才是让日子活起来的气。”林牧摸着个掉了沿的陶罐,“这是我刚来时用的,总觉得不如师兄们的丹炉金贵,后来才明白,能装下凝脂液的,就是好罐。”

阿竹忽然盯着石架角落,那里摆着块粗糙的木片,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补”字。“这是……”

“石屹当年补木架时削的。”林牧笑了,“他那时总学不好灵骁的星图,却能把松动的木架补得比新的还结实。你看这木片,没刻星没画符,可架能撑住,靠的就是它。”

那日黄昏,阿竹蹲在藏丹窟外,用摔碎的石臼碎片拼了个小小的石窝,里面种上从养灵池边采来的新草。石窝边缘坑坑洼洼,却刚好接住从窟顶渗下的雨水,草叶在风中摇摇晃晃,竟透着股倔强的生机。

林牧远远看着,忽然对身旁的石屹道:“你看,他找着自己的位置了。”

石屹望着那丛新草,想起自己当年攥着“芽”字木牌的模样——那时总羡慕灵韵能认出所有草药,羡慕林恩烨能画出复杂的木架图,直到有天林恩灿让他帮忙扶着竹片,说“你手稳,缺了你这架就歪了”,才忽然明白,能把小事做扎实,也是种本事。

秋末整理药圃时,阿竹没再跟着师兄们学辨识珍稀药材,只蹲在田埂边,把被踩倒的续脉兰一棵棵扶起来,用细竹条小心地固定好。灵韵路过时笑着问:“怎么不跟他们学炼药?”

“灵韵奶奶,”阿竹指着那些被扶直的兰草,“它们歪了,得有人扶。”

灵韵望着少年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那时总觉得灵澈的丹术更精湛,直到有天她在药圃里种的紫菀治好了山下孩童的咳喘,老掌柜说“这花里有股暖人的气”,才懂了自己的位置:不必炼出惊天动地的丹,能让寻常花草都带着暖意,就够了。

混沌丹在养灵池里转得愈从容,紫金色的光映在池边每个人的身影上。林牧看着阿竹给石窝添新土,看着石屹教徒弟们补木架,看着灵澈给弟子们讲药方时总留半盏茶的时间听他们说琐事,忽然明白,所谓找位置,从不是去抢最显眼的地方,是像混沌焰与丹意那样,在彼此的缝隙里扎根,在对方的光芒里生长,最终让这方天地,没有一处是空着的,没有一处是多余的。

冬雪落时,阿竹的石窝里长出了新叶,叶片上竟带着石臼碎片的纹路。他摘下片叶子送给林牧,老人放在掌心,忽然闻到淡淡的药香——那是续脉兰的清、凝脂液的润,还有少年掌心的温度,混在一起,像极了这陵里最寻常也最踏实的日子。

养灵池的水结了层薄冰,倒映着石架、林子、还有每个人忙碌的身影。九转秘钥的星轨在冰下流转,将这些影子串在一起,像串永远不会散的珠。林牧知道,只要每个人都守好自己的位置,这珠串就会越来越长,把真皇陵的故事,串成没有尽头的光阴。

开春后,真皇陵的融雪顺着渠水淌进养灵池,池边的苔藓吸足了水汽,在石壁上蔓延出片青绿。阿竹踩着湿漉漉的石阶往藏丹窟去,怀里抱着新晒的续脉兰干草——这是他找到的位置:每日晾晒药材,把最寻常的草晒出最足的气,让炼丹时添进去的每一把,都带着阳光的暖。

石屹的大徒弟正在检修木架,少年踩着高凳,手里的锤子敲得“咚咚”响,每一下都落在木架接口的老痕上。“得照着当年林恩烨先生画的纹路敲,”石屹在底下扶着凳腿,“他说过,木架的力道藏在旧痕里,新锤得顺着旧劲走,才稳。”这是大徒弟的位置:接好前辈的力道,让木架在时光里续上筋骨。

灵澈的弟子们在池边临摹丹经,小师妹总把“文火慢炼”写成“文火慢莲”,灵澈也不纠正,只笑着指给她看药圃里新开的莲花:“你看这莲,根在泥里沉得稳,花才开得从容,炼丹也一样,‘莲’与‘炼’,本就一心。”这是小师妹的位置:用自己的方式懂丹经,让古老的字长出新的意思。

林牧坐在引星石旁,看着混沌丹催生的缠藤爬上窟顶,藤上的花谢了又开,结出的果子被石屹的二徒弟收着——那孩子最会辨认果子的熟度,说“青一分太涩,红一分太烈,得在紫转金的那一刻摘,才藏得住混沌焰的气”。这是二徒弟的位置:懂时机,让每种灵物都在恰好的时刻光。

一日,山下来了位游方道士,见众人各司其事,笑着问林牧:“你们守这陵,谁是主事的?”

林牧指着养灵池:“你看这池,水是主,还是鱼是主?石是主,还是苔是主?”

道士望着池中游动的鱼、石上的苔、水面的光,忽然笑了:“原来各是各的主,各守各的地。”

“正是。”林牧捡起块被雨水冲刷得圆润的石头,“当年我总想着做最亮的星,后来才明白,做块垫路的石,让星子的光落得稳,也是本分。”

那日傍晚,暴雨突至,水渠的一处堤坝被冲开缺口。阿竹抱着干草往缺口堵——他的干草吸足了水汽,能暂时挡住水流;大徒弟扛着木架的备用横梁赶来,顺着石屹指的方位架起支撑;二徒弟跑去引星石下取混沌丹的汁液,说这液能让木石相粘;小师妹则在池边念起灵澈教的口诀,让养灵池的水暂时稳住流。

雨停时,缺口已补好,众人坐在泥地里笑,浑身湿透,却没一人慌乱。林牧看着他们,忽然想起当年六人初遇时的模样:那时也这般,灵澈辨药,灵骁看星,林恩烨画阵,林恩灿护阵,灵韵引气,自己捣药,谁也没说谁该做什么,却像天生就知道自己的位置。

“你们看。”林牧指着天边的彩虹,彩虹的一端落在养灵池,一端落在藏丹窟,“每种颜色都有自己的位置,少了哪道,都不成虹。”

后来,石屹在补好的堤坝上刻了行字:“水过处,各有其位。”阿竹把晒干的干草捆成束,挂在堤坝旁,说“下次再冲,它们还能挡”;大徒弟给横梁刻了自己的名字,说“往后谁来修,就知道这劲是我续的”。

养灵池的水映着彩虹,九转秘钥的星轨在水中流转,将每个人的影子都圈在光里。林牧知道,所谓守好位置,从不是站定不动,是像水流过堤坝,该堵时堵,该通时通;像草木长在林中,该高时长,该矮时矮。重要的不是在哪,是心里清楚,自己这颗星,该往哪道轨上走,该为这片天,添哪道光。

多年后,阿竹成了白老者,守着晾晒药材的石架,教新徒弟辨认草叶的干湿;大徒弟的儿子接过锤子,在木架的旧痕旁敲出新的印记;小师妹的女儿把“文火慢莲”写进新抄的丹经,旁边画着池中的莲花;二徒弟的孙子依旧在紫转金的时刻摘果,说“这是爷爷传的‘火候’”。

九转秘钥的星轨从未改变,却在不同的时光里,映出不同的人影。每个人来了又去,像天上的星子换了又换,可这陵、这池、这林子,依旧安稳,因为总有新的星子,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顺着前人的轨,继续光。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守护——不是谁永远站在中央,是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就是这方天地的一角,少了这角,天地就不圆了。而他们,甘愿做这一角,让圆永远画下去,一年年,一代代,直到时光的尽头。

暮色漫进藏丹窟时,六人的身影被引星石的光拉得颀长。林恩灿刚用青铜剑劈开块碍事的顽石,剑穗上的红绸还沾着碎石屑,他将剑归鞘的刹那,灵骁手中的罗盘忽然出“嗡”的轻响,盘面星图上,代表西南方位的“毕宿”正被团黑气侵蚀。

“是魔修。”灵骁指尖点向罗盘,黑气边缘泛着诡异的紫,与当年混沌焰的戾气相仿却更阴毒,“他们在引地脉浊气修炼,这股气顺着山脉往真皇陵涌,再这样下去,养灵池的水都要被染污。”

林恩烨正用松烟墨在帛书上绘制防御阵图,笔尖顿了顿,墨点在“白虎位”晕开:“上个月山下村落丢了三个孩童,怕是被他们抓去炼邪丹了。”他抬眼看向众人,眸中映着烛火,“魔修的‘蚀心阵’需活人精血催动,咱们得在三日内找到他们的巢穴。”

林牧从药箱里取出瓶“醒神露”,琥珀色的药液在烛光下泛着微光:“这是用续脉兰根须炼的,能暂时护住心脉不受浊气侵扰。”他将药瓶分给众人,“但魔修的邪术最忌‘至阳之气’,咱们的同心丹和混沌丹,才是他们的克星。”

灵澈正用银针挑开块从西南山涧取回的浊石,石缝里渗出的黑汁滴在瓷盘里,竟腐蚀出细密的小孔:“他们在石中埋了‘腐心蛊’,这蛊以地脉灵气为食,长到百日就会破石而出,钻进生灵体内啃噬灵力。”他捏碎颗荧惑丹,蓝光将黑汁逼成团黑雾,“幸好现得早,还能用药气压制。”

一直沉默的灵昀忽然开口,他指尖转着枚铜钱,铜钱边缘刻着驱邪的符文:“我在山神庙的香灰里现这个。”他将铜钱抛向空中,落回掌心时,原本光洁的表面竟浮现出张扭曲的鬼脸,“是‘摄魂钱’,魔修用它勾孩童的生魂,看来巢穴离山神庙不远。”

林恩灿猛地起身,青铜剑在鞘中轻鸣,他走到窟门口望着夜色,山风卷着枯叶掠过他的肩,红绸剑穗猎猎作响:“今晚就动身。”他声音沉稳如石,“林恩烨带阵图守陵,防止他们声东击西;灵澈和林牧备足解药,以防蛊毒扩散;灵骁用罗盘定位,灵昀随我正面破阵。”

“不妥。”林恩烨放下笔,阵图上的朱砂纹路已连成闭环,“蚀心阵有七处阵眼,需六人分守方位才能同时破掉,少一人都可能让他们逃脱。”他指尖划过阵图的“北斗位”,“我算过星象,明日寅时,北斗的星辉最盛,正好克制邪祟,那时动手最稳妥。”

灵骁校准罗盘,指针在“毕宿”与“北斗”间剧烈摇摆:“他说得对,魔修的浊气怕星辉,咱们可借星力布阵,将浊气逼回他们巢穴,让他们自食恶果。”

林牧往药瓶里加了勺凝脂液,药液瞬间泛起金光:“我再炼炉‘破邪丹’,明日寅时用星辉催动,药力能顺着地脉流进阵眼,比单用灵力更有效。”

灵澈将银针收入药囊,目光落在养灵池的方向,池心的九转秘钥正泛着柔和的光:“养灵池的水可引为‘阵眼之泉’,只要护住池水不被浊气污染,咱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灵昀接住再次落下的铜钱,鬼脸已淡了几分:“山神庙的老道士说,昨夜见西南方向有绿火,那是魔修炼丹时的‘阴磷火’,离此不过五十里。”他将铜钱揣回袖中,眸色锐利如锋,“我去探探虚实,寅时前定能带回准确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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