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灿等人相视一笑,皆是松了口气。月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串紧紧相连的星子。
“看来,这同心之力,我们确实有。”灵昀晃了晃狐尾,笑得眉眼弯弯。
林恩灿望着远处重新泛起绿意的沙丘,轻声道:“守护灵脉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我们始终同心,便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夜风拂过祭坛,带来远方的药香与星光,仿佛在为他们奏响一曲跨越三界的赞歌。
西漠的风沙渐渐平息,月光透过云层,温柔地洒在祭坛上。巫族使者捧着刚采的沙枣,恭敬地递到林恩灿面前:“这是西漠的谢礼,沙枣核埋进土里,来年能长出新苗,就像你们为西漠带来的生机。”
灵昀接过沙枣,咬了一大口,甜津津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比杏酪还甜!回去得让灵澈研究研究,能不能和月心草一起做成蜜饯。”
灵骁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就知道吃。没看见沙丘上冒出绿芽了吗?那才是正经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远处的沙丘边缘,几株嫩绿的草芽正顶着沙粒往上钻,在月光下泛着勃勃生机。林牧蹲下身,指尖轻触草芽,感受着其中流淌的灵脉气息:“是灵脉复苏的迹象,三髓的力量不仅稳固了封印,还滋养了这片土地。”
林恩烨收起剑,剑穗海贝的鸣响变得轻柔:“巫族的孩子们在那边放灯呢。”
只见祭坛下方,巫族的孩童们正将沙枣壳制成的小灯放进沙流中,灯里点着特制的油脂,顺着沙流缓缓漂向远方,像一串流动的星辰。“这是西漠的‘流萤灯’,”巫族使者解释道,“用来感谢守护灵脉的恩人,灯能漂到灵脉尽头,带去我们的祈愿。”
林恩灿望着那些流动的灯火,忽然想起青丘的河灯、归墟的星船,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方式,却都藏着对安宁的期盼。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伙伴,灵昀正和巫族孩童比谁的尾巴更灵活,灵骁在帮巫族铁匠锻造新的农具,林牧则在传授沙枣与草药配伍的法子,林恩烨虽站在一旁,目光却柔和地落在众人身上。
“该回去了。”林恩灿轻声道,“济世堂的药圃,该收秋种了。”
回程的路上,灵昀的行囊里装满了沙枣核和巫族送的耐旱草种,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要在药圃里开辟一块沙地,种出西漠的草,再让青丘的狐狸来看,告诉它们沙漠里也能长青草。”
灵骁笑着打趣:“就你主意多,小心灵澈的药圃被你折腾成乱葬岗。”
“才不会!”灵昀不服气地晃尾巴,“灵澈说了,万物相生,说不定西漠的草和月心草混种,还能长出新的灵草呢。”
林恩灿听着他们的拌嘴,心头暖意融融。马车驶过逐渐泛绿的戈壁,他掀开窗帘,望着天边掠过的归墟星船,又摸了摸袖中的两界佩——青丘的灵力波动安稳如常。
他知道,这场横跨三界的守护,并未结束。但只要济世堂的炉火还在烧,药圃的草木还在长,身边这些吵吵闹闹的伙伴还在,他们就能一直走下去,让每一处灵脉都流淌着生机,让每一片土地都洒满人间烟火。
马车驶入杏花镇时,恰逢清晨。镇上的炊烟袅袅升起,混着济世堂方向飘来的药香,格外亲切。灵昀扒着车窗,忽然大喊:“快看!是灵澈来接我们了!”
只见镇口的老槐树下,灵澈正牵着马,白衫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身边还跟着几只蹦蹦跳跳的小狐妖。看到马车驶来,他笑着挥手,声音清越:“回来啦?我炖了新采的霜叶芝汤,就等你们了。”
灵昀第一个跳下车,扑过去拽住灵澈的衣袖,叽叽喳喳地讲起西漠的趣事。灵骁扛着斧头跟在后面,大声汇报着归墟星砂的新用法。林牧和林恩烨默契地接过行囊,目光里带着久别重逢的暖意。
林恩灿走下车,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与景象,忽然觉得,所谓的守护,最终都会回归到这样的日常——有等待的人,有温热的汤,有说不完的话,有走不完的路。
风拂过杏花镇的街道,带来药香与晨光,像在为这趟旅程画上一个温暖的句点,又像在为新的故事,悄悄拉开序幕。
济世堂的院子里,灵澈新搭的竹架上爬满了西漠的耐旱草,叶片虽小,却绿得精神,与旁边的月心草缠绕在一起,倒有种奇异的和谐。灵昀蹲在架下,手里捏着颗沙枣核,正小心翼翼地往土里埋:“灵澈你看,我按巫族教的法子,埋得深浅正好,过几天就能芽了。”
灵澈端着药碗走过来,白衫上沾着点泥土:“别光顾着玩,刚熬好的霜叶芝汤,快趁热喝。”他把碗递给灵昀,又转向刚走进院的林恩灿,“归墟的星使留了信,说陨星带的灵脉彻底稳固了,邀咱们明年去参加星芽节。”
“星芽节?”林恩灿接过灵澈递来的另一碗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是庆祝新灵脉诞生的节日?”
“嗯,”灵澈点头,“据说会有新凝结的星砂落下,能用来改良丹炉。林牧哥不是一直想铸个新丹炉吗?正好去淘些回来。”
灵骁从柴房出来,手里拎着把新劈的木柴,玄青袍上沾着木屑:“星芽节?听着热闹,我也去!上次在归墟没玩够,这次得把灵昀的糖葫芦赢过来!”
“才不会输给你!”灵昀鼓着腮帮子喝汤,狐尾却悄悄勾住灵骁的衣角,怕他跑太快自己跟不上。
林牧从丹房探出头,素色袖袍被丹火映得微红:“你们别吵了,快来看看这个。”众人围过去,见他手里捧着个琉璃瓶,瓶中装着半瓶淡金色的粉末,“这是用三髓的边角料炼的‘灵髓散’,撒在药圃里,能让草木长得更旺。”
他往月心草的花盆里撒了一点,不过片刻,原本半开的月心草便彻底绽放,花瓣上的银斑在阳光下闪闪亮。灵昀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厉害!我要撒在我的沙枣核上!”
林恩烨靠在门框上,剑穗海贝轻轻晃动,目光扫过院子里的热闹景象,嘴角噙着抹浅淡的笑意。他瞥见廊下挂着的两界佩,玉佩上青丘与人间的灵脉纹路隐隐光,与归墟星砂瓶的光泽交相辉映。
“对了,”林恩灿忽然想起一事,“青丘的月祭快到了吧?灵昀,大长老有没有传信来?”
灵昀一拍脑门:“差点忘了!前几日信使送来的信,说今年的月祭要加个新仪式,邀请三界的朋友一起种‘同心树’,用青丘的土、归墟的星砂、西漠的沙、人间的泉水,种一棵能感知三界灵脉的树。”
“这主意好。”灵澈笑道,“我这就准备泉水,用咱们济世堂井里的,最是清甜。”
灵骁扛起斧头就往外走:“我去后山砍棵好树苗,要最直最壮的那种!”
灵昀立刻跟上:“我也去!我能用狐火给树苗除虫!”
看着两人吵吵闹闹地跑远,林恩灿与林牧、林恩烨相视一笑。阳光穿过药圃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耐旱草的嫩芽顶破沙土,月心草的花瓣随风轻颤,一切都在朝着生机勃勃的方向生长。
林恩灿低头看着手中的药锄,锄身上还残留着青丘的月华、归墟的星尘、西漠的沙粒、人间的泥土。他忽然明白,所谓的修仙问道,所谓的守护灵脉,从来都不是孤高清苦的旅程,而是这样——在烟火气里扎根,在伙伴们的笑声里生长,让每一份努力都化作草木的芬芳,让每一次守护都成为岁月里温暖的注脚。
风拂过济世堂的屋檐,带来远处市集的喧闹,也带来三界灵脉安稳流转的气息。林恩灿知道,只要这院子里的人还在,这药香还在,他们的故事就会一直继续下去,像那棵即将种下的同心树,深深扎根,向阳而生,岁岁年年,生生不息。
月祭前夕,济世堂的院子里堆着打包好的行囊。灵澈将一陶罐井水封好,罐口贴着张符纸,防止路途颠簸洒出来:“这是井水凝练的‘清灵露’,混着青丘的土,能让同心树更快扎根。”
灵骁扛着棵半人高的梧桐树苗,树干笔直,枝叶舒展:“后山找了三天才寻着的,木匠说这品种最是坚韧,能活上千年。”
灵昀抱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拆开一看,是西漠的沙粒和归墟的星砂,被他分门别类装在小布袋里:“巫族的使者特意筛过的,说这沙里带着灵脉的气,星砂也是新凝结的,保准有用。”
林牧往丹箱里装着“灵髓散”,素色指尖在瓶罐上轻点:“带了些改良过的,加了月心草汁,能让树根更耐风寒。”
林恩烨检查着马车,将剑鞘擦得锃亮:“青丘那边派了狐族卫队来接应,说是最近山里不太平,有几只被魔气残余影响的妖兽在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