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雍人,也没有西疆人。”
“只有大雍的子民,我们是一家人。”
“谁都想吃饱穿暖,谁都想过安生日子。”
“谁敢再挑起事端,煽动仇恨……”
他的视线,落回到案板那柄兀自轻颤的刀上。
“本官的刀,比它快得多!”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约二两的银角子,丢给肉摊老板。
“这羊腿,我买了。”
他转头,对李虎下令。
“李虎。”
“在!”
“你,亲自将这羊腿,送到按抚使高大人府上。”
李承泽的语气,冷得像西疆冬夜的寒风。
“告诉他,他府上的采买,今天,差点给本官捅出一个天大的窟窿。”
“若有下次,他这个按抚使,也不必做了。”
一句话,决定了一位朝廷命官的仕途。
那妇人听到这话,先是如蒙大赦。
随即像是听到了催命的符咒,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狼狈不堪地消失在街角。
她知道,她这采买的肥差,到头了。
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肉摊老板捧着银子,望着李承泽离去的背影。
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
但李承泽知道,这远不是结束。
人心里的墙,才刚刚开始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撕裂了长街刚刚恢复的平静。
一人一骑,卷着漫天烟尘,疯了一般冲到近前。
来人一身玄色劲装,风尘仆仆,翻身下马的动作干净利落,单膝跪地。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用火漆封口的竹筒,高高举过头顶。
动作,神情,都透着一股血与火的味道。
“北镇抚司急报!”
李承泽面无表情地接过竹筒。
指尖力,捏碎了火漆。
里面只有一张极小的纸条。
“迪州城北,天狼山,再现叛匪。”
又是叛匪。
李承泽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将纸条攥在手心,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兵戈之气,心中却在盘算。
以往,这类急报几乎每日一封。
现在,三五天才来一次。
势头,总归是遏制住了。
他转身,向总督衙门的方向走去。
“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