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的目光从郭开那张写满肉痛的脸上挪开。
“赵将军、周将军、王将军!”
三名身形各异的将领大步出列,甲叶碰撞,齐声应诺:“末将在!”
“你三人各领本部兵马,分别佯攻东、南、北三门,声势要做足,把阿木尔的兵力部署给本帅彻底搅乱!”
“是!”
几位将领齐齐领命而去。
帅帐前,再无声息。
韩佑表情冷厉,手臂抬起。
手中那面代表着大雍军魂的赤红色令旗,在微熹的晨光中,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下一刻,令旗撕裂冰冷的空气,悍然前劈!
“全军,出击!”
“吼——!”
短暂的死寂之后,山呼海啸般的应诺声冲天而起。
大战,在这一刻,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然运转。
城墙之上,阿木尔早已被鼓声惊动。
沉闷的鼓点,好似直接擂在他的心脏上,连脚下的城砖都在嗡鸣。
他披着厚重的熊皮大氅,立在西门城楼的风口,任由冰冷的晨风吹乱他虬结的胡须。
城外,大雍的军阵如黑色潮水,缓缓压来。
无数旗帜汇成的钢铁森林,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可阿木尔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咧开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狞笑。
“来了,终于来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对身旁一个脸色苍白的汉子说道。
脸色苍白的汉子正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阿布尔。
阿布尔裹着华贵的狐裘,在寒风中缩着脖子,眼中满是阴狠与倨傲。
他正是逼死萨曼德未婚妻的元凶。
“二弟,你看,大雍的皇帝老儿,还是这么沉不住气。”阿木尔的语气尽是嘲弄。
阿布尔哈了口白气,狂妄地道:“一群南方的软脚虾,懂什么打仗。还不是仗着人多,想用人命来填咱们的迪州城。”
他伸手指着远处缓缓移动的庞然大物,嗤笑一声:“就凭那些破木头车?正好给咱们的滚石和火油当靶子。”
昨夜的那上百桶桐油,可是他亲自盯着灌满的。
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人潮,阿布尔的得意再也藏不住。
“大哥,就让他们攻。冲进来的人马越多越好,正好给咱们的‘烤炉’添柴。”
“哈哈哈!”阿木尔也放声大笑。
想到昨夜的布置,他好似已经看到了数万大雍精锐在火海中哀嚎挣扎的惨状。
那种景象,光是想想,就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滚烫了起来。
“说得好!传令下去,让西门的守军象征性地抵抗一下,别把人吓跑了。”
“等他们进了瓮城,就关门,点火!”
阿木尔兄弟二人的狂笑声在城楼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旁边,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壮汉,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此人是瀚海部的拓跋烈,西疆最大部族的继承人,也是瀚海部公认的第一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