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收获并不显着。有时是空着手回来,有时只是采了些野菜、几把草药。箭法也依旧没什么长进,偶尔射中几只麻雀、斑鸠,就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谭清竹从不催促,也从不抱怨。每次石柏川回来,不管带回多少东西,她都会笑着迎上去,接过他的背篓,递上擦汗的帕子和水。如果是采了野菜,她就变着花样做来吃,清炒、凉拌、做汤,总能让粗茶淡饭变得有滋有味。如果是草药或者能换钱的山货,她就细心地分类整理好,晾干,攒到一定数量,就托去镇上赶集的乡亲帮忙卖掉。
“当家的,你看,这是上次你采的那批金银花和木耳卖的钱。”一天晚上,清竹把几枚沉甸甸的铜板放到石柏川面前,脸上带着喜悦,“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笔进项呢!够买好几斤米了。”
石柏川看着那几枚铜板,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这是他靠自己的努力,从后山换来的第一笔实实在在的收入,比上次打到兔子还要让他激动。
“真的?太好了!”他拿起铜板,在手里掂了掂,“看来这法子真行!媳妇,以后我更得好好干!争取多弄点好东西回来,让你过上好日子!”
有了这次成功的激励,石柏川的劲头更足了。他不仅向张大叔请教,还经常在村里跟其他有经验的老人交流,学习辨认山货、设置陷阱的技巧。他的背篓,渐渐不再是空的了。
春天,他采回鲜嫩的春笋、香椿芽、各种野菜和草药;夏天,有酸甜的野草莓、覆盆子,还有雨后疯长的蘑菇木耳;秋天,更是收获的季节,野栗子、山楂、核桃、柿子,把背篓装得满满当当。偶尔,他也能幸运地捕到几只野兔、野鸡,或者用弓箭射中几只肥硕的野鸟。
这些收获,有的改善了家里的伙食,让清竹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有的则换成了铜钱,补贴家用,买些油盐酱醋,给清竹扯块新布料,偶尔还能买点肉回来,打打牙祭。
村里人见石柏川真的能从后山“刨”出东西来,也纷纷议论。
“石家小子这是开窍了,知道琢磨着过日子了。”
“是啊,以前就知道闷头干活,现在也懂得靠山吃山了,不错不错。”
“清竹妹子也是个好的,安安静静地支持着,小两口日子越过越有盼头了。”
王二麻子见了石柏川,也不再光打趣他追兔子的事了,有时还会凑上去问:“柏川兄弟,今儿个又进山了?收获咋样?有啥好东西给哥瞧瞧?”
石柏川也不藏私,有时采的蘑菇多了,还会分一些给邻里乡亲,关系也比以前融洽了许多。
当然,石柏川的箭法,依旧没有太大的长进,每次打猎,还是充满了“戏剧性”。不是箭射歪了,就是惊跑了猎物,偶尔有所收获,也多是靠着陷阱,或者……运气。但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沮丧了,反而学会了自我调侃:“嘿,这猎物太狡猾,跟我捉迷藏呢!下次,下次我一定逮着它!”
清竹在一旁听着,总是笑得前仰后合。
日子就在这平淡而又充实的忙碌中,一天天过去。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进山而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依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生活。但细微之处的改善,却真实可见。
饭桌上的菜肴渐渐丰富起来,不再是单一的粗粮;清竹的笑容多了,眼神也更加明亮;石柏川虽然依旧憨厚,但眉宇间多了几分自信和对未来的憧憬。他们的小家,因为后山带来的点点滴滴,变得更加温馨,也更有了烟火气。
石柏川并没有成为什么顶尖的猎人,他依旧是那个在田埂上挥汗如雨的庄稼汉。但后山,却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不仅仅带来了物质上的一点点改善,更重要的是,让他找到了一种积极生活的态度,一种通过自己双手努力创造更好生活的希望。
而谭清竹,依旧是那个温柔贤惠的妻子,默默地支持着丈夫,打理着小家。她知道,日子或许不会一夜暴富,但只要当家的有这份心,他们一起努力,一步一个脚印,这平凡的小日子,就一定会像后山春天的野花一样,越来越好,越来越有滋味。那只“自投罗网”的兔子,就像一个小小的契机,不经意间,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充实生活的小窗。窗外,是青山绿水,是辛勤耕耘后的点点收获,也是两口子对未来日子的美好期盼。
这一天,阳光明媚,石柏川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准备进山。他背着竹篓,手持一把砍柴刀,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那片熟悉的山林。
山林中空气清新,鸟儿欢快地歌唱,仿佛在欢迎石柏川的到来。他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不时停下脚步,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一些有用的草药或者猎物。
走了一段时间后,石柏川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谷。这里地势低洼,四周环绕着茂密的树木和灌木丛,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石柏川小心翼翼地穿过灌木丛,突然眼前一亮,他现了一片从未见过的野果。
这些野果生长在一棵古老的大树下,它们色泽鲜艳,宛如红宝石一般,散着诱人的香气。石柏川心中一阵欢喜,他心想:“这果子看起来如此美味,带回去给清竹尝尝,她一定会喜欢的。”
于是,石柏川放下竹篓,轻轻地摘下了一些野果,放入竹篓中。正当他满心欢喜地继续采摘时,突然,一阵低沉的吼声从灌木丛中传来。石柏川心头一紧,他立刻意识到有危险临近。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体型巨大的野猪猛地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这只野猪浑身长满了黑色的鬃毛,獠牙锋利,气势汹汹地向石柏川扑来。
石柏川吓得脸色苍白,他本能地转身就跑。野猪在后面紧追不舍,它的度极快,石柏川拼命地奔跑,却始终无法甩掉野猪。
幸运的是,石柏川对这片山林非常熟悉。他左拐右拐,利用树木和灌木丛作为掩护,终于钻进了一个狭窄的山洞里。野猪追到洞口,由于体型太大,无法进入山洞,只能在洞口徘徊,不时出愤怒的吼声。
石柏川躲在山洞里,心跳如雷,他大口喘着粗气,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不过,他的身上也受了一些轻伤,手臂和腿部都被树枝划伤了。
过了一会儿,野猪似乎失去了耐心,转身离开了。石柏川松了一口气,他检查了一下竹篓里的野果,现它们竟然完好无损。
石柏川走出山洞,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他心情忐忑,不知道清竹看到他受伤会有怎样的反应。
当石柏川回到家时,清竹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她一见到石柏川,立刻迎了上来。当她看到石柏川身上的伤口时,心疼不已,眼眶瞬间湿润了。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清竹焦急地问道。
石柏川连忙安慰道:“没事,就是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不碍事的。”
清竹一边嗔怪他太莽撞,一边细心地为他处理伤口。她先用清水洗净伤口,然后涂上草药,再用布条包扎好。
处理完伤口后,石柏川从竹篓里拿出了那些野果,递给清竹,笑着说:“媳妇,你看,我今天在山里现了这些野果,可香了,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