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万六千人。”
努尔哈赤摆手,
“代善为主帅,统正红旗、镶红旗共八千人;阿敏为副帅,统镶蓝旗五千人,听代善节制;”
“莽古尔泰统正蓝旗三千人,负责攻坚;杜度统镶白旗三千人,守吉林乌拉粮道。”
“凭什么让我听他节制?”阿敏不服,“我镶蓝旗的人比正红旗多!”
“因为他是大贝勒。”努尔哈赤的声音不容置疑,“你要是不服,就留在沈阳,不用去了。”
阿敏悻悻闭嘴。
努尔哈赤又看向皇太极:
“你留镇沈阳,调辽沈粮仓一万五千石粮,确保粮道畅通,别让前线的儿郎们饿肚子。”
皇太极躬身:“奴才领命。”
他知道,这是父亲的制衡,不让他再碰东部战事,也不让他远离权力中心。
“范文程,”
努尔哈赤最后看向殿门,
“你随代善大军同行,参赞军务,重点看海贼的火器如何,我们能不能仿造,回来告诉我。”
范文程连忙叩:“臣万死不辞。”
……
五月初七。
七日的争论像一团乱麻,终于在今日被努尔哈赤攥成了绳。
大政殿内,各旗的兵力、粮道、路线图都摊在案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像一张网,罩住了宁古塔。
努尔哈赤站起身,走到殿中,目光扫过七旗主,声音比前几日沉了许多:
“宁古塔,必须夺回来,但怎么夺,得按我的法子来。”
他指向代善,
“大贝勒,你为主帅,领正红旗、镶红旗共八千人,五月二十前到吉林乌拉。”
“记住,稳着打,别冒进。”
代善躬身:“奴才领命。”
“阿敏,你为副帅,领镶蓝旗五千人。”
努尔哈赤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停,
“你的人熟山道,负责带路,但不许擅自冲锋!违令者,斩!”
阿敏咬了咬牙,低头领命:“奴才领命。”
“莽古尔泰,你领正蓝旗三千人,五月二十到吉林乌拉会师,负责攻坚。”
努尔哈赤加重语气,
“不许屠部民,不许烧村寨,若逼反了虎尔哈部,我唯你是问。”
莽古尔泰虽不情愿,也只能应下:“奴才领命。”
“杜度,你领镶白旗三千人,守吉林乌拉粮站,护好粮道,粮要是丢了,你也别回来了。”
“奴才领命。”杜度的声音有些颤。
“皇太极,你留镇沈阳,调粮、防明、盯着蒙古人,把后方稳住。”
“奴才领命。”
“岳托,随你父出征,帮着协调各旗,别让他们内讧。”
岳托躬身:“奴才领命。”
最后,努尔哈赤扫视众人,手指重重一按在案上的宁古塔舆图:
“告诉前线的儿郎,宁古塔是我大金的地,丢了,就得拿回来。”
“赢了,人人有赏;输了,提头来见!”
众旗主齐声领命,声音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殿外的阳光正好,照在沈阳新修的城墙上,泛着金辉。
但代善抬头望向东北方,仿佛看到宁古塔城头正飘扬着永明镇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