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建奴现在主力盯着辽东明军,未必能立刻抽大批人来。”
李国助补充道,
“他们在黄龙府的牛录兵,平时忙着屯田,真要集结起来,至少得两天。”
“这两天,够咱们把木栅扎牢、壕沟挖够丈深了。”
“可他们毕竟离得近,打持久战咱们吃亏。”
沈有容还是不放心,
“万一建奴豁出去,从辽东调大军来争呢?”
“这正是咱们要的。”
袁可立抚掌道,
“他们把兵调过来争黄龙府,辽东那边就空了,东江镇便可趁机捣虚。”
“东江镇一捣乱,建奴定不敢与我们久战,只要坚持一段时间,他们必退。”
“八旗兵就那么些,分兵来争黄龙府,他们必顾此失彼,这正是牵制的本意。”
“问题是,毛文龙会配合咱们吗?”
沈有容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几分疑虑,
“那厮可是阉党的人,礼卿兄在任时,还能节制住他。”
“如今换了武之望巡抚登莱,怕是管不住他了。”
“这个沈大人尽可放心,永明镇可以确保毛总兵配合我们。”
李国助抬手摆了摆,语气笃定,
“毛总兵可是我们南海边地公司的股东呢,跟我们还有很深的贸易合作。”
“我们收容辽民,也替他分担了很多压力,东江镇的很多军需也是靠我们供应。”
沈有容和袁可立不由对视了一眼。
前者眉峰微挑,后者则轻轻颔,彼此眼中都带着几分意外。
“看来我俩是真得好好了解一下你们的制度了。”
袁可立抚着颔下胡须,语气里带着感慨。
“两位可以参加永明学会经济学委员会的研讨会。”
李国助笑着拱了拱手,
“以两位大人的聪明才智,听不了几天就什么都明白了。”
袁可立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墙上的奴儿干都司舆图,指尖轻轻点在松花江流域:
“弘济小友,老夫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赐教不敢当,”
李国助欠了欠身,语气恭敬,
“袁大人只管问就是了,小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袁可立抬手指向墙上奴儿干都司舆图上松花江与嫩江交汇之处,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你为何要把这个军镇叫做松原镇呢?”
李国助伸手在图上松花江的位置划了道弧线:
“松就是松花江的松,原是因为那一带有大片平原。”
“原来如此,倒是挺贴切的。”
袁可立恍然点头,又盯着奴儿干都司全图看了一阵,忽然用手指依次点过宁古塔城、阿勒楚喀要塞、吉林船厂、黄龙府的位置,眼神专注,
“也就是说,第三路大军在沿松花江前往松原的途中,可以顺手拿下这四处战略要地,是吧?”
“不错。”
李国助点头,语气沉静,
“不过今年已经快入冬了,冬季江河冰封,没了水路的便利,肯定是不能行动了。”
“要行动,最快也得等明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