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山寨,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横亘在遵义的土地上。这里地势险峻,山峰陡峭,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通向山顶,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山寨四周被茂密的森林环绕,仿佛是大自然为土匪们筑起的一道天然屏障。
此时,玉华山寨内一片喧嚣。土匪们肆意地欢呼着,他们刚刚成功劫获了官军的粮道,这让他们的气焰更加嚣张。为的土匪头目黄士文,站在山寨的高处,望着那堆积如山的粮食和物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手中把玩着那把威力刚猛的黄铜砍刀,刀刃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血腥过往。
“二哥,你看这群官军的怂样!”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土匪掂着袋白花花的大米,往地上重重一摔,布袋裂开个口子,米粒滚落一地,“咱弟兄们不过是敲了声梆子,这群废物就跟丢了魂似的!”
黄士文斜睨着山下,忽然将砍刀往身旁树干上一劈,刀刃深深嵌进松木里:“老三,别太得意。这批粮草是运往贵阳的军饷,朝廷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又如何?”络腮胡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去年来的张总兵,不也被咱们揍得屁滚尿流?我看啊,来多少官军都是送粮的!”
正说着,一名探子连滚带爬冲上山寨:“大哥!官军还在山下集结,领头的那个校尉正拿刀逼着弟兄们往上冲呢!”
黄士文拔出砍刀,木渣飞溅:“让弓箭手准备!告诉弟兄们,谁能射倒那个校尉,赏十斤牛肉!”
山下的官道上,官军校尉赵承嗣正用钢刀指着缩成一团的士兵:“都给我站直了!咱们是朝廷的兵,不是丧家之犬!”
一个脸上带血的小兵哭丧着脸:“校尉,土匪占着山头,咱们冲上去就是送死啊!”
“送死也得去!”赵承嗣一脚踹翻身旁的粮车,散落的糙米混着泥土滚了满地,“这批粮食关系着前线十万将士的性命,丢了粮道,咱们回去都得被砍头!”
他正说着,头顶忽然传来呼啸声,三支羽箭擦着头皮飞过,深深钉进身后的树干。赵承嗣猛地低头,看见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盾牌手!”他嘶吼着举起佩刀,“结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给我把粮道守住!”
士兵们慌忙举起藤牌,金属碰撞声中夹杂着哭喊声。赵承嗣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忽然现队伍末尾有几个士兵正偷偷往后挪动。
“王二柱!”他厉声喝道,“你敢退一步试试!”
那个叫王二柱的士兵扑通跪倒在地,膝盖在碎石路上磕出鲜血:“校尉饶命!俺娘还在老家等着俺回去呢!”
“你娘等着你来当逃兵?”赵承嗣的钢刀架在他脖子上,“咱们穿这身甲胄,吃朝廷的俸禄,现在就是拼命的时候!”
忽然,山上传来黄士文的大笑声:“赵校尉,别白费力气了!你要是肯归顺爷爷,我让你当个头目,比在朝廷当条狗强多了!”
赵承嗣往地上啐了口血沫:“狗贼休狂!等我军援兵一到,定将你这山寨踏平!”
“援兵?”黄士文的声音带着嘲弄,“从贵阳调兵过来,少说也得三天。这三天里,你们喝西北风吗?”
这话戳中了官军的痛处。随军携带的干粮本就不多,刚才混战中又丢失大半,如今士兵们个个面有饥色。赵承嗣摸了摸腰间空空的水囊,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校尉,要不咱们先撤吧?”一个老兵凑过来低声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撤?往哪撤?”赵承嗣猛地转身,钢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背后就是遵义城,难道让土匪把粮食运进山寨,再去祸害城里的百姓?”
他话音刚落,山上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十几个土匪抬着两桶东西走到悬崖边,黄士文的声音再次响起:“赵校尉,给你送点好东西!”
木桶被推下山崖,在地上摔得粉碎。刺鼻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士兵们的肚子全都咕咕叫起来。
“是酒!还有肉!”王二柱眼睛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都别动!”赵承嗣厉声喝止,“这是土匪的奸计!”
但已经晚了。两个饿得昏的士兵疯了似的扑向散落在地上的肉块,抓起就往嘴里塞。就在这时,山上忽然滚下十几个火把,落在酒液浸染的地面上。
“轰——”
火焰瞬间腾起,两个士兵惨叫着在火中翻滚。赵承嗣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烈焰吞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黄士文!我操你祖宗!”他挥刀砍向旁边的岩石,火星四溅。
山寨上的土匪笑得前仰后合。黄士文用砍刀挑起一块熟肉,慢悠悠地说:“赵校尉,识时务者为俊杰。再不退兵,下次扔下去的就是滚油了。”
赵承嗣望着身后瑟瑟抖的士兵,又看了看山上嚣张的土匪,忽然将钢刀插进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