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上皇也知道赵欣是他的女儿,而端贤亲王表面又对赵欣视如己出,这就让太上皇有双层愧疚。
一是对不住兄弟,二是对不住女儿,而端贤亲王却在背后将赵欣当刀使,谁又会防着自己的女儿拿刀捅过来。”
姜守业抚着胡须:“有前因必有后果,赵欣在淮州散布谣言之事,
表面上看,她的所为都是她自己在运作,想要复仇。
但这些心思,都是端贤亲王灌输给她的。
她的动机就成了必然,无需别人一步步教她怎么做。”
姜远点点头:“思想被人控制,的确杀人于无形。”
姜守业叹道:“如果以上推论皆为真,端贤亲王要谋的是什么就不需明说了。
再加上这次天灾,门阀士族群起围攻,再有赵欣之事…哪有那么多巧合,往年又不是没有过天灾与战祸。
如今新君未稳,时间节点卡得精妙至极。”
姜远心神一凛,他在淮州还教育木无畏要看远一些,洞察事物的本质。
此时姜远才现,自己在姜守业面前,就像格物书院启蒙班的小盆友一般。
姜远也叹了口气:“如此说来,就连端贤王妃的死,都变得可疑了。”
姜守业呵呵一笑:“江山和美人,江山中美人何其多。”
“那个位置真的有那么好么?”
姜远像是问姜守业,也像是问自己。
姜守业淡声道:“人心不同,看待的事物也会不同。”
姜远想了想道:“当年那场家宴,定然有许多太监宫女在旁侍候,更有起居郞记录,宗人府应也会有记载。
要查的话,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
姜守业叹了口气:“查不了的,当年的所有记录定然被毁了,该灭口的也会全被灭口。”
姜远一怔:“端贤亲王有这个能耐?手能伸进皇宫?”
姜守业摇头道:“远儿,你为何总觉得人要干坏事,会自己亲自动手呢?
赵欣之事还不够明显么?”
姜远呆愣在原地,姜守业的话如同醍醐灌顶。
鸿帝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且又在不知道自己被算计的情形下,只道自己酒后做了错事。
为了自己的脸面与皇家的脸面,以他的性格,不将所有知情人弄死才是怪事。
直至今日,鸿帝依然悔恨自己当年做下的错事。
暗戳戳的来拐弯抹角试探姜远,探讨如何弥补赵欣。
端贤亲王与鸿帝一母同胞,又一起长大,岂能不清楚鸿帝的性格。
这才是真正的算无遗漏,所有知道细节的人都死了。
甚至连当事人端贤亲王妃也死了,且又过了十几年,这事的确已无从查起。
姜守业道:“这些都是你我父子二人的推论,没有任何实证支撑。
但你岳父说的对,不管是真是徦,多长个心眼防着总是没错的。
你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见招拆招就是,右卫军又在尉迟愚手中,据说已装配了大量火枪,呵。”
姜远摸着下巴道:“难怪水压冲坊扩建了,难怪陛下扔出盐铁专营权后,纷争又暂时息了。”
赵祈佑什么性格姜远很了解,他大量造火药火枪,这可不是造出来当玩具的。
炸药这东西文武百官都见识过,又有五万完全忠于他的右卫军。
且,赵祈佑还亮过一次刀了,将边关都关了,调动整个大周的兵卒,作出关门打狗之势。
门阀士族们也不傻,没到鱼死网破之时,不会轻易明牌。
即便有端贤亲王在后面布局牵线,也不可能完全拧成一股绳,各有自己的利益考量。
而赵祈佑,他或许压根不知道鸿帝与端贤亲王妃这事。
但若端贤亲王真敢跳出来,带着门阀士族谋逆,赵祈佑可不会顾忌什么。
“好了,事情推到此就行了,再往下推就不妥了。”
姜守业见得姜远的神色,岂不知他心中所想,提醒道:
“且不说其他,就说你扣着赵欣不让端贤亲王府接人,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