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所分之田,禁止买卖或转租,如果拥有田地的百姓犯了罪,其田产由户部收回。”
伍泽与夏千海一惊,忙道:“不可,这样一来,还是会激怒门阀士族。”
姜远冷笑道:“他们都敢倒逼皇权了,再坏能坏到哪去?
无妨事的,到时就说为引流荒在外的百姓回乡,谁敢阻拦便以坏社稷、伤百姓之罪处之。
百姓有田种,感激的便是朝庭,会渐渐剥离依附的门阀士族。
陛下也可拿出一部分皇家的良田来分,陛下的东西要给谁,谁人敢明着拦?”
若说大周最大的门阀,当属皇家。
伍泽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此时正好可借救灾之名,将淮州与江南道的田分上一部分。
先不动门阀士族的土地田产,动的是犯官的田产,且数量不大地域不广,激起的反弹应该不会太大。
再者,伍泽也有自己的想法,若反弹力度大,即刻叫停示弱便可。
姜远又道:“伍师兄,再转告陛下,当初我与陛下商定的计策,也可以实行了。”
伍泽闻言一愣,却是不问姜远与赵祈佑先前定下了什么计策。
但想来,姜远口中说的计策,定然也是针对门阀世家的。
伍泽突然松了口气,他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赵祈佑大张旗鼓的调兵,做出关门打狗之势,未必会真动手,只不过是亮出刀来给大家看看。
吓得着人最好,吓不着人还有其他计策等着。
伍泽再次上上下下打量姜远,这个便宜师弟了不得,难怪赵祈佑听得他落水,差点把龙案掀了。
原来计策都在姜远这里。
“祖父大人说的不错,这个小师弟是奇才啊。”
伍泽暗自感叹一声,笑道:“师弟,为何事事都让为兄转告,此间之事交给户部官员就是,你与我一同回京岂不更好。”
姜远摇了摇头:“我还走不了,还有六个县没有去巡视,抓着的那些恶吏还得公审。
若没我这个钦差来主持,百姓没有那么信服的。
我安排好事宜后,会尽快返京。”
话到此间,月已中天,该说的该聊的都聊了,也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临散前,姜远闲问了一句:“淮州府的新府尹是谁?”
夏千海:“龙川白。至于淮州府其余六县的县令,吏部已选出了人选,想来他们已抵达各县。”
姜远点点头:“那就好。只是那龙川白不是在济州干都水使么,怎的跑这来了?”
伍泽接话道:“济州漕运司已被樊解元暂代,龙川白在京中无根基,来淮州是最佳人选。”
姜远点点头,拱了拱手:“天已不早,伍师兄、夏兄,先行歇息吧。
明日你们还要快马回京,来回赶路着实辛苦,待得我回京后,咱们再秉烛畅谈。”
夏千海笑道:“侯爷,户部的同僚在此帮忙,若有做得不好之处,您多多包涵才是。”
“好说。”姜远笑道:“不过,淮州府的伙食差,他们不嫌弃就什么都好说。”
三人互打了个哈哈,各自散了。
后宅的杏树下,月光照不到之处立着一个佳人,却正是赵欣。
“天下为棋盘,又何苦只做棋子?你有扭转乾坤的本事,也该有执棋之心!我无男儿身,但你有。”
赵欣自语了一句,美目闪烁着精光,转身隐于月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