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淮州府上行下效之下,哪还有什么好人。
庄福山空叹自己有治世之能,却独力难挡浊流,遂几次上书朝廷,揭淮州之弊,但奈何都皆石沉大海。
庄福山揭之举,触怒了江竹松与淮州上下的所有官员,便更进一步将他架空。
以至后来,他传下的令,都出不了淮州府衙的大门。
江竹松还扮作徦好人,让庄福山不要这么死板,说什么人生难得活一回,为他人不如为自己。
庄福山听进去了,从此以后再不过问淮州府的任何事,江竹松说怎么办,他都说行。
有商贾富绅给他送银子,他也照收不误。
淮州府的官员见得庄福山开了窍,防备之心渐减,毕竟庄福山确实收了不少贿赂。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庄福山同流合污了时,却没人知道他在暗中收集罪证,准备亲上燕安来一波大的。
就在庄福山准备上京之时,户部拨下三十万两白银至淮州府,用以修缮加固河堤。
岂料江竹松等人连这个钱也敢贪,不仅自己贪了,还贿赂了工部的官员。
他们贪了这笔钱还不够,还强征百姓出护堤钱,至于加固河堤什么的,根本就没人去管。
直到这一场洪灾突至,久未修缮的沄泷河堤垮了几十里,农里被淹数百万亩。
百姓到底死了多少,则谁也不清楚,因为到处都是死人,哀鸿遍野。
庄福山听得河堤垮了时,顿时嚎啕大哭,责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一点上燕安,揭露江竹松等人的恶行。
或许,这场水患灾祸就不会生。
但灾事已生,庄福山也顾不得悔恨,也顾不得责难江竹松等一众官员,连夜拟写救灾公文与请求救灾的奏章。
并强烈要求江竹松开官仓救济灾民,以稳民心。
谁料江竹松不但拒绝开仓放粮救灾,还在洪水未退,百姓无食无住之时,强征傜役抢修河堤。
并且极封锁出淮州府的要道,防止洪灾之事传出去。
庄福山见得江竹松这么干,私下一查,才现淮州府官仓是空的,几百万石的粮食早不见了踪影。
同时还现,淮州府最大的粮行,是江竹松的胞弟开的。
灾起之后,淮州所有粮行的粮价,瞬间窜天而起,从8o文每石,窜到38o文,随后两天,更是飙到了五百文。
庄福山在府衙与江竹松大吵一架,拂袖而去。
当天晚上,庄福山便将收集好的罪证,以及奏章,准备进京与江竹松同归于尽。
“就在那天晚上,一伙蒙面人闯进家中,将我家老爷抓了去,第二天,我家老爷的尸在河边被现…”
庄顺说到此处,泪流满面,眼里布满恨意。
姜远叹息一声,问道:“这么说来,那些蒙面人,应该是江竹松派来的。
既然你家老爷死了,他们为何还要抓庄长禄?”
庄顺咬牙道:“哼,以我家老爷之智,岂会料不到江竹松要杀他。
所以,他留在家中以麻痹江竹松,实则早已让我家公子带着罪证与奏章出门了。”
姜远闻言,竖起大拇指来:“庄大人乃真英雄,明知必死却仍以身入局,实乃我等楷模!”
庄顺听得姜远这般评价庄福山,朝姜远拱了拱手以表谢意,又道:
“我家公子刚出得府城,江竹松便已察觉到,随便给我家公子安了个罪名,行缉捕之事!
他很清楚,若被我家公子逃出去,他们的死期也便到了。”
姜远自语道:“怪不得呢,庄长禄若是不死,恐怕江竹松与淮州的一众大小官员,连觉都睡不着。”
“那你家公子现又在何处?你为何又进了泷河县大牢?他们不认识你?”
姜远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如果他能拿到庄长禄手上的东西,同样也能让江竹松五马分尸。
庄顺抹了把泪,抬头瞄了一眼姜远:“我家公子没能逃出去,但在一个安全之地。
我进这大牢,是因为与我家公子在逃亡中失散了,我怕躲不过追捕,便像光头兄一样,犯了点小事,自个进来了。”
靠在牢门边放风的廖才闻言,嘿笑道:“你小子也挺机灵,也知道灯下黑,难得。”
姜远摸着下巴,又打量了一番庄顺:“说吧,你想我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