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德的分析的确非常精准,但玛西却是没有耐心再等,因这一场雪的到来,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困死山上的人。
玛西与扎德不同,扎德就像一条光棍,在这里守上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但玛西是有族群的,他不敢,也不可能守太久。
高原之上本就物资匮乏,在弱肉强食的法则之下,谁又知道别的族群,会不会趁主孤族营地兵力空虚之时,将主孤族的老窝给端了。
“扎德!你若不与本王子一起攻山,本王子就撤兵了!”
玛西扬言扎德若不与他齐心而为,便撤兵散伙得了。
这倒不是玛西恐吓扎德,实则他心里还打着别的小九九。
山漠族的族长亚谷巴不是死了么,玛西便想立即撤兵去抢了山漠族。
玛西来此袭杀土浑浴族,为的是财货牛羊、妇嬬,而不是像扎德那般,是为某个特定的人而来。
即然土浑浴人拿不下,那转头去抢亚谷巴的山漠族不也是一样么。
更何况亚谷巴死了,山漠族的勇士定然也死得差不多了,要拿下山漠族岂不是手到擒来。
比在这里喝着冷风,围困土浑浴人强多了。
抢谁不是抢。
玛西之所以按捺住没有马上走,是怕扎德这混蛋也跟着他去抢山漠族,伸手就能得到的东西,岂能甘心被扎德分去一半。
扎德听得玛西要撤兵,心中冷笑不已。
他比玛西的脑子转得更快,岂能不知玛西打得什么主意。
但现在玛西的人马比他多,想攻上坟包山就不得不与他联手。
否则玛西一走,山上的数百大周人与苏合香央杀下山来,扎德哪有什么好果子吃。
更莫说,还有数百土浑浴残兵跑脱了,如今不知道藏在哪里,想来也定然在这附近潜伏。
扎德权衡了一番,沉声道:“既然你有此胆量,本亲王又岂是胆小之人,那便趁了夜色一起攻山!”
扎德与玛西达成一致,仔细商量一番,命联军勇士弃了战马,趁着夜色朝山上摸去。
呼啸的寒风,将联军的脚步声与碎石滚落的声音隐了去,待得左千与老熊现敌军摸上来了时,敌军已距离山顶不足五十步了。
“敌袭!”
左千放声大喊,从怀里掏出一支通讯用的火药箭点了,火箭忽哨着冲上半空炸开。
就着这一闪而逝的光亮,只见得半山腰之上尽皆是敌军的身影。
在帐篷中裹着羊皮避寒的祖利娜娅,听得左千的喊声,翻身便要跳起来。
她却是忘了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这一用力之下,只觉腹部传来剧痛,俏脸顿时煞白。
就在一侧的苏合香央连忙扶住:“娜娅勿动,有姑姑在!”
此时帐篷外的长史老头,也已大声呼喊起来,组织族人防守,拎了石块就往山下砸去。
扎德与玛西见得偷袭之计败露,怒喝一声:“杀上去!”
一众联军用嘴咬了弯刀,手脚并用,快朝山顶冲来。
“杀!”
左千与老熊持了横刀,率领数百沈记商队护卫当先迎了上去,就连掌柜沈冼海也拖了把刀在后面呐喊助威。
此时双方都没有战马,拼的就是看谁更勇猛了。
但毕竟联军人数近三千,沈记商队的护卫只有六百来人,再勇猛也难以招架。
再加上土浑浴族的老弱妇孺反应又慢了半拍,竟被两三百联军当先冲了上来。
这些人一杀上来,可谓虎入羊群,见人便杀,瞬间之下,不知道多少妇嬬身异处。
而沈记商队的护卫,也有十数人阵亡当场,形势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