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林岚才在秦凡的伺候下懒洋洋地起了床,他从奴成了仆,听着没什么变化,可境遇却是大不相同。
名义上他是常禁的贴身仆从,可实际上围着常禁忙里忙外的只有几个婢女,反倒他这里不用早起没有工作,还有个秦凡贴身伺候,暗中也有暗卫如影随形。
“小白,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认识的天君,听说他还让你进了书房,那可是只有暗卫领才有的特权!”
秦凡两眼放光,突然觉得如今的差事也不是毫无前途,原本居住在百花庭的事情就令他心中难安,此刻看来是已经敲定下来了,还不止这一处寒香殿,整个百花庭都可以说是林岚的花园。
林岚心情不错,虽然常禁唯独不肯给他丹药,不过如今缓步行走看看景致,倒也还算惬意,“我也只是运气好,在他能被欺负的情况下遇到过他。”
秦凡愣了愣,显然还没明白,但看林岚不想说的模样便也不再追问,只叹息了一声道:“其实其他都很好,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就可惜出不去,要一直被关在这儿了。”
林岚却是笑了一声,不显沮丧,“你可还记得你说天君把你安排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
“保护你啊,”秦凡立刻回答道,看向林岚的目光仿佛在估算他的记忆力和脑容量,“我虽然不曾聆听天谕,好歹还能打打,你的战师一死,若没有下一个战师接手你,就是半个残废了。”
林岚懒得与一个半大的孩子计较,微微颔道:“可是我身边已经有暗卫了,为何还要派你来,平日里的琐事即使没有你也有很多仆人可以接手。”
“暗卫只对天君负责,天君又一直待在北辰宫里,万一出门怎么办,带上你的天君……”秦凡的话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岚,后者朝他点了点头,接下了他的话。
“等到出门的时候,只有靠你来保护我了。”
秦凡少年心性自然是关不住的,忍不住摩拳擦掌道:“那我们何时能够出去,明天,后天?”
林岚笑了笑,“至少要等我的伤好起来。”
秦凡顿时萎了一半。
林岚抬头望向远处,依旧带着微微的笑,“也要等边境的风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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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想必已经将竞选流程安排妥当,只等着戏子上场。
徐若清再是不乐意还是回了东海当了他的戏子,宁千玄是东海的大师兄,要安排许多事情没时间来见他,好在金铃听闻他回来了,哪怕鼓着腮帮子一脸的不情不愿但还是来了。
徐若清比她高了不少,为了给人好好梳个头端正衣冠,金铃把人硬是摁在了梳妆台前。
“我怎么有种要把老哥你嫁出去的感觉?”
徐若清无奈道:“不是你要求的吗。”
金铃眯起眼眸笑了起来,大大的杏眼煞是可爱,“你可以当不上海主,但必须把东海的女孩子们迷得神魂颠倒,那我日后拖着你出门多有面子!”
“……”
今日虽然还是一袭白袍,但暗纹繁杂,即便远看也是华丽了许多,金铃挑了枚银簪束,簪子简洁大方,只有一枚墨玉为饰,徐若清容貌已是极佳,根本无需外物衬托。
“嗯,还不错!”
金铃让徐若清起了身,又为他一一佩戴饰物,后者眼眸微垂,忽然问道,“如果我要离开,你想跟我走吗?”
少女的手突然顿住了,不过很快她又忙碌了起来,“我又不是你媳妇干嘛跟你走,这么多年你可都不愿意带上我,那如今还说什么呢。”
这么多年徐若清很少安定下来,大多与邵衍一起风餐露宿四下奔波,哪里会带着金铃一同吃苦,然而他没有解释,只是极轻地一叹,“抱歉。”
“好了!”金铃像是什么都没听见,退开两步满意地点了点头,“老哥你知道吗,你现在简直跟我的梦中情人一模一样!”
徐若清:“……”
他忽然陷入了一阵怀疑,这么多年金家只有金铃与他最是亲近,该不会是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吧……
“好了,走吧走吧,再不去就晚了……”
金铃推着徐若清就往屋外去,徐若清无奈地随着她的力道而去,可他的脚步突然一顿,然后金铃猛地觉得推不动人了,脚底打滑了一步。
从徐若清身后探头探脑望去,金铃只见屋门被人推开,屋外站着一个腼腆青涩的青年,他似乎不敢与徐若清对视微微错开了目光。
“宁哥哥,你怎么来了,找老哥?”金铃诧异道,“有什么事情吗?”
“金家,出了点事情,三伯伯他……”
屋外的青年还在犹豫,一道恐怖的威压已经将他笼罩,徐若清沉下来的声音冰冷地在头顶响起,“父亲他,怎么了?”
……
没有人会相信徐若清能够退出竞争,于是有人不想让他出现在竞选之列,徐若清他们对付不了,但一个为了竞选之日回了东海的徐父有一堆的办法对付。
正如那些人所预料的,东海掌门的竞选没有徐若清的出席,顺利地落下了帷幕,登上掌门之位的人是金家金一帆,三日后,便是他正式执掌东海的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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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千玄!”
千玄在可怕的威压下连头都不敢抬,“那天是竞选当日,我脱不开身只让别人照看了一下,我……”
徐若清知道他责怪不了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把你所知道的一切,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我。”深吸了口气,徐若清坐回了椅子上,素来清冷的眼底酝酿出幽深晦暗的色彩。
那天,有三方势力之人汇聚于此,东海、萧潇,还有不知为何而来的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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