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那黄门公好不容易请了那龟厌、怡和两位道长进宫。然,车驾刚入后宫的大门,这人还没下车呢,便见那奉华宫中主事匆忙跑来,一路叫了:
“主司,祸事也!”
只这一句,便让那黄门公魂飞天外。
却道如何?
倒也不如何。
这文青官家又开始作妖了。
而且,看奉华宫主事这要死的样子,这事还小不了。
说这文青有病啊?没事就作妖玩?
这个嘛,说有病吧?也算不上个病。但是,你说他没病,还真真的有点冤枉了他了。
如果硬说是病,也是个“文青”们经常犯的病——矫情!
说这有个猫啊狗、麻雀斑鸠的到宫里转悠也是常事。这事吧,无论你说到天边,也讲不出来个好坏吉凶。
鸟,不是想飞哪飞哪?谁让人长着翅膀呢?
事情的起因嘛?说来也很简单,就是奉华宫无端的飞来只鹤。
说这鹤在这京都虽是个少见,但是,怎的来说也算是个祥瑞吧?这也没什么不妥吧?
那文青开始也觉是个祥瑞,也不让人去扰了那只鹤去。
然,如此祥瑞倒是不知触到了他的哪根神经。倒是与他一个浮想联翩。忽然想到,这鹤本是仙家的坐骑,缘何落到这凡尘俗世的帝王家?
于是乎,这心下又是一个蹊跷生出,便引起他哪多愁善感的浮想联翩。
这事吧,饶是一个不能多想,而且,绝对不能往深处去想,更不能联系在一起去想。
怎的?
你想,说人辞世便有这“驾鹤西游”之词。
如是,这鹤也是个上仙的接引。
于是乎,那文青便联系了这几天生的这些又是青眚闹宫、重臣横死、京中疫病……
这一番零零总总下来,便是个忧思涌上心头。
暗自道:莫非天降罪责与吾,折算了阳寿麽?而自家又是个官家人皇,上天自有接引的规制。
于是乎,这无来由的鹤,在他那敏感的眼睛里,便不单单的是只鹤了,且被他看作一个接引他成仙童子来。
耶?他倒是他看的起自己!他是不是千古一帝,我们且不敢盖棺定论,但是,这货的死法倒是能堪称千古一帝的。
说这皇帝也怕死?
这话说的,谁不怕死?要不然他玩命的宠道?即便是始皇帝那等的狠人,也逃不出这个俗套,四处派了方士踏冰卧雪,过海漂洋的去寻了仙药。
如此辛苦,想得就是一个仙家的修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得道成仙,前提是你的先“得道”,后面才是一个成仙。你这“道”着实的有点惨。
好吧,长生不老倒不现实,这益寿延年总不过分吧?
谁成想,这刚入而立,上天便派来只鹤,让他“嘚驾”骑了一路往西!
这谁受得了?那叫一个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不给啊!这事搁谁,谁都会崩溃。
慌乱之余,且只能一叹,心道:也怨不得旁人,实为天不假年也。倒是自家功业未成,守着这金山银海的江山,如花似玉八成新的三宫六院,着实的一个舍不得。
然,又想起他那二十四岁就大行的哥哥,更是一个沮丧。
也是见那青眚不过数次,未到而立便是一个撒手江山,快马加鞭的追着先父,望那太庙而去。
想至此,便又是一番黯然涌上心头。
那宫人哪里知道这文青皇帝心理活动,那心眼活泛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玩不起的!
只觉得这货今天且是个不好惹。还是躲的远远的好,省的平白了惹下个祸事来。这玩意儿真会咬人,而且,一咬一个死全家!
直到这皇帝令宫人备下丧葬之礼时,那奉华宫主事还以为是为吕维所备下的。毕竟这朝中宠臣无端的在家里玩上吊也算是个奇葩。
但无论如何也是二品的大员,按制,是要帝王赐丧的。
如此想来,这主事倒是没太大的反应。这事也不需要有太大的反应,赐丧呗,又不是自家死了人。
如此一来便是惹恼了那文青皇帝。
遂,怒斥这班奴才没心没肺,倒用不得陪葬麽?
于是乎,顿有言下:
“倒是惹恼了吾,再行此制也是费些个笔墨朱砂尔!”
听罢这话,那奉华宫主事这才明白。哦?合着您这丧事是为自己办的啊?!
这文青嘛,怎的说呢?
说好听点就是有点多愁善感,再搭上个心思细腻。这感知嘛,也就有些个敏锐的异于常人,看到的和感知的,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若是没有这敏锐的触感,也就不能有书画传世,诗词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