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正平重伤,那节度使且是一怔,傻傻的站了。然,也只是片刻,便受不得这般的惨景。
恍惚了扶了残门,瘫坐在门鼓石之上,双眼失神,口中喃喃,道了一句:
“正平休矣!”
那龟厌也是一个心惊,却也是个不信。
然,见那宋易跪在院中,便推了身前的军士踉跄了过去。
却见那宋易怀抱了那宋正平面无表情。
且顾不上那失神落魄的宋易,赶紧上前。见宋易怀中的义父,四肢仅存一手一脚,倒是半边不知所踪。且是一个惨惨。虽心疼,也是不敢哭出个声来。
柔声叫了一声:“爹!”
见那宋正平却是一个眼神涣散望了他,口唇张合,却已经不出个声响。
龟厌看罢稳了心性,强忍了悲愤,伸手撕衣,看那宋正平伤势。
见,胸前被那铁器洞穿,然却无半点血色渗出。伤口周围且有灼痕。
龟厌见了顿时傻眼,只能忍了泪,强强的挤出个笑脸,望了自家的义父,轻声叫了声:
“爹,无碍的……”
说罢,又慌忙从怀里拿了丹药瓷瓶。却也是个手抖,堪堪的倒不出一颗来。
急急的捏了瓷瓶,悉数将那瓶内的丹药倒在那宋正平口中。
又掏出止血的丹药拍碎了,一把一把的往那宋正平的伤口上撒,又扯了身上的衣物匆匆包裹那伤口。
然,此时,那丹药那宋正平却已是咽不下,顺着嘴角颗颗的掉落下来。那眼睛看着龟厌眼神逐渐的涣散,而终无光也。
然那龟厌依旧不止,口中连连叫了“爹”,说了“无碍”,手中止血的丹药却似不要钱的一样洒在正平已无血的伤口上。
旁边,那节度使抱了伤重的医者,抽了宝剑,一手遮了那医者的眼,口中叫了一声:
“好生上路!来世寻我!”
说罢,宝剑在那医者颈上一抹,便是一个血溅五尺,且是免了那医者磷火灼身之苦。
看了那宋易面无表情抱着宋正平且看不出个悲喜。旁边依旧忙碌的龟厌,撒尽了手中的丹药,嘴里咕哝了:
“无碍的……”
伸手又在自家的怀里摸索。然却是个两手空空。
那节度使见他可怜,且伸手拉他。却见龟厌甩了他的手,怒目望来。然那怒色,瞬间又化作一个勉强挤出的笑脸。口中依旧是那句:
“无碍的……能救……”
这惨惨的笑脸,加之如泣如诉的话来,且是让那节度使经挡不住。把手抹了眼中的汪洋,仰天嚎了一声,便提了剑起身,目光如火的望了手下,怒道:
“胳膊呢?!腿呢?!寻来!”
周遭人等慌忙四下寻来,不多时,那宋正平的残肢便被人捧了过来。
那节度使接了,便一屁股坐在那宋易面前。
望了宋易抱了宋正平躬身,亦是个无言无语。
且丢了手中粘血的宝剑,将那手背在鼻子下抹了一把,吩咐道:
“打水来。”手下将校慌忙四散寻那院中水井打水。
然,龟厌却不甘心,依旧自顾自的咬了牙关手中忙活着施救。
此时,却见四周地上有七彩霞光纷纷钻出地面。
霞光渐浓,化作一团霞雾,将那宋正平周身笼罩起来。
龟厌见了大惊,旋即眦目出血。且望了周遭,掐了一个紫微诀在手,厉声道:
“谁敢出手?来也!”
那咒语刚要出口,便见两滴眼泪自那医帅正平浑噩的双目中流出。
然,那泪珠却是个遇风而固,落地铿锵有声。于那院中青砖上弹蹦了几下,便两相合为一体。
且在龟厌惊讶之时,便听得半空有鸾鸟鸣叫两声。
抬头见,天空之中烟霞漫天,有青色大鸟悬于半空,来回飞旋了不肯离去。
见那青鸟,背及尾皆圆文,五色相绕如带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