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为何要的了龟厌的信任和肯才能去抓人?
喝?看你说的!
龟厌虽然只是个茅山的道士,然也是个连童贯见了都肝颤的存在!跟他犯浑?那跟找死差不多,而且作的还不是一般的死。
这官司即便是打到官家那里也是谁去谁死。相较于朝堂的党争,皇帝的龙椅尽管是有些个不稳,但与人斗,倒也有个攻攻防防。朝堂两党、四派、后宫势力再强,横不能当时就要了他的命去。
然,青眚何物?
在天地之力面前,皇帝也不再是高高在上。也就是和他的爹,他的哥哥一样,是一个平常的在不能平常的“人”。
分分钟被秒都不带商量的。而且,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唯一的依仗,也就是茅山的这帮道士了。
况且,姑苏城下一场共事,龟厌对那些个能留下来的医者们也是钦佩有加。
至少,人在危难之下,选择了留下。
然,这龟厌,却不去想,或者不愿去想,他们中的有些人为什么会留下!
这会儿你动他的人?自己去死还是让他拿雷劈,你任选一个!
且是修道修傻了,心思单纯吗?
是也不是。
凡修道者,便是远离红尘不问世事,一切由心而,三分在人,七分在天。于天地之间,能做的只是顺其自然尔。
听了这声“二叔”,旁越且是个欣喜。见时机已到,望了那帮忙录的医者,口中喃喃了与龟厌道:
“实不相瞒,昨日与众医者饮酒后,便见皇城司的亲事、御史台的巡按,匿众医者之中!”
龟厌听了此话,且是一怔!遂,猛回头,眼光惊异的望了旁越。
然,心下便又是一沉。“皇城司”这三个字,此番到京,倒是常听人提起。
而那宋邸惨状,家丁的尸骨,且是历历在目。
至今于他,依旧是个切肤之痛也。
以至于,每每梦中惊坐起,恨的眼珠赤红夜不能寐。
如今又听得“皇城司”三字,便是一个恨的个牙根痒痒。且低了头,磨了牙,跟了一句:
“皇城司!”
又听那旁越小声道:
“已经抓了两个跑路送信的……”
那龟厌听了这话,便猛抬头望了旁越。却见旁越依旧看了那些个忙碌的医者,口中道:
“料想,还有大头隐藏在其中。”
龟厌听了这句“还有大头”便是一个惊诧!瞠目道:
“欲以何为?”
说完倒是望了一眼那姑苏城头,且不用问这“欲以何为”,倒是与这城内之人有些不可割舍的瓜葛。
想罢,便再无甚好感与那些个医者们。再也不见不得那老医者的嘴脸。
是啊,一锅鲜美无比的汤,是个人都想喝了去。掺些个沙子进去也无妨。捡干净了也不乏是鲜汤一碗,捡不干净也就是个牙碜。也不是不能喝,只不过喝的不痛快。
倘若撒些个毒药进去,便是一口也喝不的了。
龟厌自是知晓其中的道理。也明白,这锅掺了毒药的汤,倒是想借了他的手与那危城城中至亲之人。
且躬身与那旁越,恭敬了道:
“二叔自处便是!”
好吧,龟厌这边倒是一个干脆,然却让这旁越一个抓心挠肝的为难。
并不害怕这“皇城司”、“御史台”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值此疫情封城,这人命便如同草芥一般,来一个杀一个,就旁越的手段也能做的一个毫无声息。
眼下只是几个小小“亲事”罢了,且不足为虑。即便是“勾当探事公事”来此也入不得童贯、旁越的法眼。毕竟也就是个四品上下的官。
倒是这“事不毕人不断”且是妥妥的让人烦恼。
你处理了一批,他还会再来一批。做得一个薪不尽火不灭!这薪火相传的倒是一个难缠的紧。
你横不能啥事不干,天天就惦记着灭火。
那旁越也清楚,只是就眼前的火太被动了,终是有一天防不住的。
且“毕”了“事”,这“人”才会安生,人安生了,火也就烧不起来。
于是乎,过了龟厌这关,倒是又见一团迷雾糊了眼。
且是硬了头皮,咬紧牙关,心下暗道一句:
“关关难过关关过,步步难行步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