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不能这样说,也是多亏了这药的药引——龟厌道长。
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这龟厌还有这般的功效?
话不能这样说。这是一个心理治疗的一种方式。
生病之人病体缠身,心情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去。
尤其是这肝郁之人,脾气暴躁,易怒易哀,又是一个梦魇缠身,又是一个敏感,情绪波动大,心下不免会多想了些。
好,人都往这抑郁上展了,你给弄个满头大汗,表情惊慌的与他瞧病?
别说肝郁,换个正常人都能吓出个好歹来!
心眼再大的,也会惶恐的央告了家人,不行的话咱找西医?看看我这情况能不能再抢救一下?
所以,才有那丙乙先生那句“你去好过我去!”
你当是在汝州,那丙乙先生显尽疯癫之状,费力的表演,是他乐意啊?
倒是看中了这龟厌的身份,和他那遇事不慌,玩世不恭的样子。
医者医病,大医医心!
先要给病人一个轻松的心理环境。最起码,你这给人瞧病的自己先不慌。
我们经常说的“急惊风慢郎中”也是这个道理。
心平气和的与那将死之人说句:本不是大病,安心调养,便是。
扭头便找个地方,让他家人赶紧准备后事!或说一句:另请高明。
此乃医德,不能没事干吓唬人。好多病人不是病死的,是被活活的吓死的!
那官家原本就是个风寒,左右便不是什么大病。内里经脉顺畅了,表伏之症也就是一个立解。又加上那龟厌玩世不恭,神仙老虎狗,神神叨叨的一通胡说,又开解了他心下的郁闷。这病,自然是好了大半去。
官家此时便是感觉大好,一扫几日的病态。
又听那龟厌言说,自家还有百十年的阳寿,顿觉神清气爽,一身的轻松,饶是一个重新燃烧了对生命的渴望,且是一个信心满满,踌躇满志。且有心思去那书案上寻了臣工上书的札来看。
又听那宫人禀报,言:
“查验净桶,见有黏涕及未化之物。”
这便是连那病根一起行了下来。于是乎,心中便又是一个大喜。
见那黄门公进得暖阁,躬身禀报:
“道爷有言:官家病根已除,无碍。”
官家听了又是一喜。随手扔了手里的“伏请太后垂帘”的札子,嘴里夸了:
“仙家道法神奇,由得你说?”
说罢,又问:
“院中大响,且为何事?”
刚才奉华堂前那番的热闹,黄门公虽是个亲眼目睹,倒是只顾了自家的委屈悲伤,却也不太明白其中之奥义。
只得含糊道:
“道爷作法,震除宫内秽气,只是……”
说罢,便一顿。这一声“只是”且又让心情刚刚舒畅的官家又是一怔。那黄门公见了官家面色骤变,便赶紧惶恐了道:
“只是累那唐昀道长,有些……不妥……”
官家听了黄门公含含糊糊的回答,先是惊了一下,然,那面色倒是缓和了许多。
也不唤那黄门公传旨,自家叫了宫人道:
“快快了更衣!吾亲自去看!”
黄门公慌忙劝道:
“哎呀!爷爷呀!大病初愈,怎的又有去惹那风寒?”
一班宫人忙碌中,官家扭头望那黄门公斥了句:
“乱讲!此事因我,还不头前带路?!”
那黄门公听了便也不敢再言,躬身领了那官家出得暖阁。
见那廊下龟厌搀了那唐昀,远远看了,那唐昀脸色却不是个大好。
便赶紧走了几步,口中骂了黄门公道:
“你这奴子惫懒,却说是不好,却累的师兄让人搀扶?此番且是不好!”
说罢,迎了上去。
龟厌见圣不拜,但那唐昀却无有此等恩宠。见那官家急急的来,便慌忙挣脱了那师弟的手,附身就要下拜。
官家赶紧上前虚扶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