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那丙乙念叨了正平先生,心绪平缓了许多。
见他仔细了用那银勺剜了些瓶内的药膏,嘴里却是数黄道黑的说了宋正平长短,倒是弄的一帮人唏嘘不已。
黄门公见了有药,倒是一个满心的欢喜,却也不敢作出欣喜之态,便是也跟着大家唏嘘了抹泪。
却听那丙乙先生望他道:
“你却哭个什么!”
黄门公被那丙乙说的一愣,随口叫了一声:
“冤枉啊!”
叫罢,抬头看了那龟厌,迷茫了问道:
“道长?我且是该哭还是该笑?”
龟厌对他便是没有好话,闪了他一下,道:
“倒是个贫嘴,还不扶先生进宫?”
黄门公得了龟厌的话,便撑了身体赶紧站起。却因跪的时间太长,腿软脚麻的且是一个趔趄。
却听丙乙先生道:
“还是你去罢。”
抬头,却见丙乙先生望了那龟厌。
龟厌一愣,心道:我怎去的?我倒是能治一种病,投错胎!十八年后包这亡人返老还童!给他看病?姥姥!我保证不拿雷劈他成麽?
却在想着,又听那丙乙先生道:
“心病尚需心药医。你去好过我去。”说罢,便走到那坍塌的大堂前面,坐在台阶上看那废墟。丢下一句:
“蜂蜜服药,备了净桶于他。”
便不再出声。
龟厌不解其意,心道,怎的就“你去好过我去”?倒是他不曾知晓,那丙乙先生前面一句“心病尚需心药医”。
药石为辅,只这给药的人,才是一味重要的药引。
然,终是过不去心下这关,饶是一个万分的拒绝。然自家不去,指望了丙乙先生跑一趟?那到不如我自己去的好。
即便要去,也不想一个人去,拉一个垫背的也好!
于是乎,便拱手叫那怡和道长一声:
“五师哥……”话音未落,却听那怡和道长道:
“莫攀了我去,年老体衰,腿直筋硬,着实跪他不得。”
龟厌无奈,又转眼看那孙伯亮,却见这厮倒是一个干脆,叫了声:
“哦,水开了,沏茶去!”
便自顾走开。
于是乎,那龟厌,左顾右盼,见那唐昀道长跟了那孙伯亮要走,赶紧叫了一声:
“师哥……”
唐昀却不睬他,那龟厌又紧步上前,近身又叫了一声:
“姐”
便是将那满腔的幽怨与那无奈,尽在这声“姐”字之中。
唐昀道长也是个心软,自是招架不住,却依旧不肯回头。
然架不住龟厌跑到他面前,满眼的哀愁望了她。
几经眼神拼杀,那唐韵道长便败下阵来。
撅了个嘴嘴里碎碎念了,一把抄了那桌上的蜡纸,包了那药膏自顾出得大门。
龟厌自知理亏,便也赶紧跟上一顿鞍前马后前、恭后撅的伺候。那恭言敬语说那好话都不带重样的。
黄门公却愣在那里,饶是忘记了捶腿。
心道:唉?不对啊,什么时候这官家这么不招人待见?
却在愣神,却听得那龟厌门外叫:
“走还是不走!”
便是不顾那已经麻木的腿脚,连声“唉”了,骂了身边的内侍,一瘸一拐的跟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