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元年岁辛卯。张商英再次拜相。
任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天觉拜相当日,太史局便上奏,那彗星去而不见。
翌日,京城周边久旱逢雨,世人皆为奇迹也。
官家大喜,亲书“商霖”而宇赐予。
那吕维倒是个异数,倒是这门下侍郎不动,又兼任了一个吏部尚书。
如此便是离这权利的顶峰却只是一步之遥,然亦是个遥不可及也。
如此,这朝堂,便又是一个一分为四。一派,是张商英的拥趸之人。二派便是元丰党人,虽人数不多,也是位高权重。三则为元佑党内与张相不睦者。
咦?怎的同党而不睦?
倒是元佑初年司马光去世后,高后欲制衡朝堂,致使元佑党内部生了分裂,蜀、洛、朔三党也应运而生。
天觉先生乃蜀人也,自是洛、朔之人所不容。然,新增的一派,则是这吕维追随者,由那些个低层官员组成。
官家拜相,引得朝廷内外又是一番的暗流涌动。
然,那吕维此时却是不动如山,且是一个闲庭信步,笑看这朝堂之上的龙争虎斗。只等得三方争斗耗尽了元阳,便是拿了时机将那“德洪”之崇宁旧事,拿将出来,重新再说。
届时,那三方定是争得个眼红耳赤,彼此仇怨积深,也顾不上什么君君臣臣,道道德德。只求一击必中落得个痛快而。
那吕维此时倒是个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冷眼看那现下三方摩拳擦掌龇目而视。此乃吕维所喜闻乐见的。三方间隙,不可调和,届时,这吕维便又能左右逢缘,诱得双方厮杀也。
但又一事烦心,便是那“非份之达”却是牵扯这“龙踔一目”之人也。
那陈王倒是个事事小心,步步谨慎,对那吕维亦是个毕恭毕敬。让那吕维费尽心思也寻不得一点错处。
怎的?
这陈王怎么这么乖?
乖?
如果换你也是一样!活命也!
如此这般倒是让那吕维不好下手。心下由衷的感叹,这脏活累活且不是费把子力气,脱光膀子就能干!且是要有相当的智力。
咦?就不能派人把那“踔一目”陈王给暗杀了麽?简单粗暴有效果!
杀王?疯了?刺王杀驾那是要灭九族的!你咋想的?倒是处理你也简单粗暴有效果!
吕维不傻,也不想步那王申、无双的后尘。
这俩人,吕维且当作抹布使,自己何尝不是别人的一块脏了就丢掉的抹布?
若想保得住现下的荣华富贵、百官之尊,且是要藏了自家的锋芒,再不敢行彼时殿上慷慨陈词“清君侧复皇权”之壮怀激烈。口号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做不做,能不能做到?哈哈,何必那么较真呢?
无他,但凡是个人,一但得利在手,绝对会求一个稳字。
说是“富贵险中求”,但是,“富贵险中求”后面一句,却是“也在险中丢”!
险中得道的富贵,讲究一个“见好就收”。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什么时候是个“好”?那就看人的心理素质和眼光见识了。
毕竟一旦横财在手,便是一个锦衣玉食,名利双收!那养尊处优的,谁也不愿意再置身险境,作出一个有命挣没命花。
吕维行那火中取栗,作出这“真龙”一案,且不是一个险字了得。
说白了,那可是赌上了全家,乃至宗族的性命去的!
如今却也做得此时,获了现在如此这大利,便是要守住这份权势为务。以一稳字压了,图一个长远。
于是乎,陈王这事麽?且还需从长计议,断不可贸然行事。
不过,他想求的一个长远,但这官家却不这么想。倒是想了赶紧让他做完这脏活,像抹布一样扔了去。
毕竟,这“真龙踔一目”从元符年间开始,一直到现在,就没一个消停的。
然,后面生的一件事,饶是又给这官家一个惊心动魄!
皇帝也害怕?
看你说的,皇帝也是人,也有个感冒烧的。感冒烧也是个常见病,这有什么可害怕的?
是个常见的病,而且,这玩意儿能自愈。
但是,自打哲宗帝因为一个“感冒”就去了太庙,这事尽管听上去有点扯,然却也是个史书上有文有字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