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乙先生揉了棋子,眼睛却不离棋局,挥手道:
“嗯,且去他处嚎丧去,大过年的不让人安生。”
说话间,陆寅到得那程鹤门前,跪了喊道:
“祝:小家主仙缘早成,小程先生来年事事顺心,心想事成。”
这一嗓子,嚎的屋内两人皆是一愣。随即,那龟厌便惊喜道:
“且是那陆寅来了麽?”
程鹤听了这陆寅,却是个耳生,问了句:
“陆寅?何人也?”
龟厌却是一个摆手,回了他一句:
“原是宋粲的亲兵!”
见程鹤依旧是个不解,便又接了道:
“师兄也是见过的……”
这一句说来,饶是让那程鹤更加的懵懂。那龟厌且帮他回忆道:
“且在汝州……”
程鹤听到此时,才对那陆寅有些个印象,倒是有这么一个人,平时也是窝在校尉身后,不声不响的。
却又听那龟厌道:
“此番宋家有难,且是他,一直前后奔波不止,倒是辛苦他了……”
听了这话,倒是心下赞道:饶是一个主家危难不离不弃,大厦将倾,不躲不避的真汉子来!
想罢,便由衷的赞了声:
“难得!”
赞罢,便赶紧了道:
“快些让他进屋来!”
说罢,便伸手伸进行囊中,将里面的钱引也不看了多少,便抓了一把。
却又拿眼急急的四下寻来,倒是想寻了东西包来。
回眼,便看到那龟厌刚才问来的红桑麻纸的曲谱。且是无论个好坏,拿将过来,包了那钱引去。
咦?程鹤怎的这有钱?人家风红包都给大钱的,你倒好,直接给钱引啊!
废话,也不看他来汴梁干嘛的!虽说是那些个和尚不肯给,但是多少也是要给一些的。真要让那程鹤问杨戬去要,那折的且是内东头的面子。这要是那样的话,这些个秃驴的僧官,那就算是当到头了。
说那陆寅进屋来,便是哭了一遍,笑了一遍,挨个的叩头拜年。
龟厌和程鹤也暂且停了交谈,遂了陆寅,到了东院与那几人一同合了宴。
然,具体这龟厌与那程鹤在西院房内说了什么,却也是个无人知晓。
难得这留在京城的宋家,一帮故旧坐在一起,倒也不是一个把酒言欢。其中,旧事沉痛,却不敢一一道来。
只得听那京城不夜的爆竹声声,牖外烟花映了轩榥。
硫磺那暖暖的气味,随风而来,倒是让这萧条颓败的宋邸大院多了些年下的气氛。
有道是:
火舞银蛇不夜花,
喧嚣满京华。
素雪不欺新春梅,
点点牖映桠。
持此过年年,
只待柳绿岸。
依稀旧事再入怀,
把酒可堪言欢?
便将新酒敬故人。
偏偏残月老,
依旧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