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准,更德洪之名,并赐紫衣。
这事,作为彼时勾当皇城司公事的吕维,倒也是个知晓。
然,此时刘荣提起此人倒是有些奇怪。便抠了下巴,思忖了道:
“这德洪冒籍讪谤之事倒是已正其名也,并赐紫衣。却不知先生提此人何为?”
刘荣听了,且哈哈笑来,放了茶盏,抬手道:
“公亦知此僧冒籍讪谤,且知这讪谤为何?”
这一问却让吕维无言。
怎的?此僧入狱,只说是“冒籍讪谤”。倒是不知这“讪谤”的是个什么事情,什么人。
吕维正在思忖,却见刘荣自袖中抽出一卷宗押在桌上,以手压之,言道:
“余自禁足之日,便整饬御史台案宗……偶得此物,倒是合了令公的心意。有道是运不如命也。”
说罢,便将那卷宗缓推至吕维手下。
吕维惊奇,问道:
“此为何物?”
刘荣却是意味深长望了那吕维一眼,嬉笑了道:
“公度之?”
此时,吕维倒是没什么心情猜它是什么。便是“唉。”了一声,伸手拿了那卷宗来。
凑灯观之,其上,却是一纸崇宁旧事。
上载御史台定那“德洪之罪”证言。
看了却是一个心下奇怪,心道:此乃陈年旧事,怎的搞得如此神秘?倒是不便言来,且随手翻阅。
然,见其间“龙踔一目”之言便是心头一紧。
此语竟然与那“真龙案”有这异曲同工之妙?!
心下道了一个怪哉,便是又凑近了那烛光,细细的看来。
看罢,且是惊出了那吕维的一身的冷汗。原这“真龙案”且不是自家的原创,倒是先有人拿这“真龙踔一目”做了文章也!
惊过之后却又大喜,这“妖言谤君”应为不赦之罪,彼时却得那张商英等人连保而奏免?
吕维想不大明白,便是咂嘴弹舌的远近的看那“德洪之证”,饶是个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难理解的。
只是张商英等人处理此事着实的一个大气。
这徽宗登基做的官家,虽是太后废长立幼之举,得世人一个诟病也属平常,横不能让人一句话不说。
然,既然你能坐得这官家的位置,便自有其中的缘由,且不用担心有人与你争夺,做好你的官家便是。
别人说什么且让他说去麽!个把的唾沫星子,也不能把你怎么地?
倒是你这整日的疑神疑鬼的,容易忧思过度,那玩意儿伤肝。
如此,倒是应了《荀子,大略》中“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知者。浅不可与测深,愚不足与谋知。坎井之龟,不可于语东海之乐”之言。
流言止于知者,并不是什么智者。
分辨这玩意儿也不需要太高的智力,和高深的学问。
制造流言的,也就是能忽忽悠悠那些不知道,且有强烈探究欲的人。
此事倒是好办,不去理他便罢。
但凡你气恼不过,行那杀伐封口之事倒是让人怀疑了这谣言所言属实,进而导致一个传广闻多。
如此倒是一个大大的划不来。且有欲盖弥彰之嫌。
这也能解释那吕维在殿上参奏“真龙案”一事,张商英为何摘印掷笏,不告而退之举。
且按张商英等大臣所想,朝堂之上应以国事为重,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处理你们家那点烂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