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听了亦是一个点头。
却又听那旁越接了道:
“然则,独独这小相公文牒全无,且隐了名姓配在这抚远皇城使所镇守之银川砦……”
说罢,便又笑吟吟的望那童贯。故作疑惑了道:
“倒是让我这作标下想不大个明白……”
那童贯听此话来,心下便是一句“招啊!”
枢密管军,中书管民,互不隶属,这个制度又称“二府”。防得就是一方大权独揽。如此,宋太祖便定下了“二府”的规矩。
想那宋粲军籍未除,敕封的宣武将军倒是没有下旨夺回。如此,纵是犯下了天大的罪过,也轮不到你这中书省行旨。
怎的?你这中书省要造反啊!
宋粲不知京中之事,倒是听的一个糊涂。
那旁越见两人无语。便抛了书包,抠了嘴,望了天,继续道:
“兵法云:策之而知得失之计,作之而知动静之理。此番倒是这宋家小相公且是难得。且先示弱与他,兵将不动示敌以弃砦之相,然则,实乃请君入瓮而烧之哉?”
这一番话来,那童贯听得似是有些明白。然,亦是一个不解,遂做了疑惑之状,揶揄道:
“此子不随我去,便是不动而示弱也?”
旁越听的童贯揶揄之言,便又笑,望那童贯拱手拜了一下,道:
“还是殿帅用兵如神,倒是一语道破天机。”
礼罢起身,面上一个若有所思,口中道:
“想这小相公配到此,并非那皇城司勾当公事与银川砦守将串通能为者。始作俑者为谁倒是不难看出。然,官家有意庇护此人便是自有主张……”
说罢,便手指了上面,“圣意且不是你我所能揣测也。”
“若此时宋公子随你去了便是你的祸事……”
听着旁越口中“你的祸事”说出,便是让那童贯低头了思忖着话来。
旁越且不容他想来。遂望了宋粲拱手,道:
“然,宋公子大义,此时示弱,便是觉得时机不到……”
说罢,又是一个意味深长了道:
“且须等那‘满林霜’才会有那“甘甜爽口”也。”
那宋粲倒是听的糊涂,心道:怎的成我之计也?我只不过是按照我爹的意思离你们这帮烂人远些个罢了。
替那谢延亭求情,且是不想因己欲凭空夺了人性命去。
若像你们这般动不动的就要杀人全家,即便是我爹饶不的我,便是我自己,也是个忍不下个心去。怎的让疤脸白面之人说出,便多出这些个心思诡秘的伎俩来?
那旁越何人?只凭那宋粲眼中一闪,便是一眼看穿那宋粲所想,且是将手在那宋粲手上握了一下道:
“倒是难为了那门外跪着的谢某人辛苦,冒了个火攻退敌的军功,殊不知死期到也……”
见那宋粲犹豫,且抵近了宋粲,笑面道:
“然否?孙佚天师?”
此语双关,一则是借助此事夸那宋粲,便是与宋粲正名也。
这二!却是阴险!
你若承认,我所说的话,你全当我在放屁。但是,你若是说出其他的?嘿嘿,这外面那一家三口,可就全算到你的账上了。
此言此举倒是让那宋粲胆寒,兵法布阵本是迎敌征战尔,如今却是用于权柄猜度,知性相攻。
若在阵前,只是拼了命去厮杀便罢,命数天定生死亦然。饶是这识性交攻的阴诡之地,且是个防不胜防。
见那宋粲无语,童贯便是一把拉住那宋粲,捶胸拭泪了道:
“亏心也!怎的让你在此受苦而自安!”
听了童贯这哭天抹泪的话来,那旁越却是笑出声来,那童贯便是狠毒的剜了拿旁越一眼。心道:你这货笑个什么来?却是笑我演的太假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