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程鹤遇了那些个和尚的冷脸,便是出得门去。却一头撞见那大相国寺大张旗鼓的弄来一个“济尘禅师金身法会”。饶是让那程鹤瞠一个目结舌,且与那熙熙攘攘中望那山门踟蹰。
虽是故人犹在,却也不愿去拜望。心下却是狠毒了自己,空有“天下庄周马”之志,却无那“江湖范蠡舟”之才也。
于是乎,便是心下郁闷,牵了马信步走去。
抬眼望去,这偌大个繁华如斯东京汴京城,倒是无有慈心院立锥之地。
那位说了,这慈心院按你说的赖好也是个皇家的产业,怎的在京也没个衙门什么的,起码的一个办事处也是应该有的吧?
这个麽。也是个无有。
仁宗不堪群臣之言,虽是销撤“验作院”改名“慈心”,彼时,还是留了衙门在京中。
然,到了神宗朝,那慈心院“虚耗国帑”之言于朝堂再起。
怎的?还能怎的?钱不够分了呗。
神宗亦是个无奈。只得将那“慈心院”撤衙改制,归了内东头管辖。
那内东头亦是嫌这个只进不出的貔貅衙门碍眼。既然是撤衙改制了,那就赶紧的有多远滚多远吧!省的在我眼巴前的碍事烦心。
于是乎,便一杆子支到济水之源,沁园的旧址。
倒是应了那曲牌《沁园春》那慷慨悲凉。
自此这“慈心院”便是远离朝堂,淡出权利视野,省得碍了人眼图生了事端。
如此且让慈心院那帮“百业巧工”、“医家圣手”、“旬空驿马”、“禹工营造”们得以安心研习技艺,深究原理,再不受世俗之困扰。也省的让那帮财迷心窍,见钱眼开的大臣们看着闹心。
说起这“旬空驿马”倒是有点意思。
所谓“旬空”者,便是十天干与十二地支配合之后,且会多出来两个来。这没配到的就是空。
十日为一旬便是有了这“旬空”之名。
然,那驿马在古代算学中可解释为现代数学中的不定数。
不定数是什么?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数学问题,你问我这个只会小学程度的算数的人,你也是眼神不好。
据说,你可以假定给它任意数值。
我一直很迷惑这个不定数,甚至一度怀疑是我爹忽悠我。
不过我一点都不介意,因为不仅仅是我这个小学程度的,即便是好多现在很牛的数学家,碰到这玩意都不好使。
倒是好多人拿它来算命,看来的确是很难搞,命运这玩意多了“驿马”在内便是变数太多不太好算,这准不准的,咱就另说吧!
不过除了算命,这玩意也能算点其他的。
比如说推算,比如说模拟。
我国古代的数学展方向,和西方逻辑链的方式有些个不同。具有实用化,算法化,和机械化的特征。
比如方程术,正负开方术,四元术,大衍求一术,招差术等等。
那为什么没有现在科学算的那么准确呢?
这个,怎么说呢?按我老爸训我的话说,就是“枪打的准不准,是你瞄不瞄的准的问题,不是多加几条枪的问题”就是给你一万多条枪,你啊瞄东打西,也是个浪费子弹。
如是,且是把艺学精了再说实际运用吧。
不难解释,这“旬空驿马”便是那帮北宋的数学家们。
且别小看于他们,中华之数学顶峰且在宋元!而不仅仅是诗词歌赋,风花雪月。
这帮数学家能放肆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大衍求一术”、“正负开方术”包含了现在计算机语言中,结构平易算法的基本结构和基本要素。
那程鹤便是受其家学影响,也是义无反顾的走上了这“旬空驿马”的道路。
如今也是算得银钱且是不够,唾面自干的受那大相国寺主持揶揄一番。
心下正在烦闷之时,却看那殿前司兵丁经过。且是暗自一喜,心下有了主意。这在京中吃喝住宿也是齁老贵的,何不去那宋家找那宋粲,如此这般倒是能省些个吃喝住宿的银钱也!
想罢,便觉那山鲜海味就在眼前,暖阁热汤的围至周遭。
然,这好事且是个不能想,倒是能乱了心性。
于是乎,便将那腰带紧了三紧,吞了口水拉了他那匹老马一路奔那宋家而去。
一路到得宋邸,抬眼看,却是一个真真的傻眼。
昔日门庭若市的宋家,如今却是冷冷清清。
见那门前英招无光无华,黯沉沉的立在那里。往大门看去,便也是个朱漆剥落。
饶是一番,粉墙黛瓦去了颜色,污了水痕。青石台阶斑驳,满是青苔盘亘。
便是那门当之上亦是一个空空如也,不见那门楣牌匾。
门上衔环椒图锈迹斑斑,几不辨其形,且是一个阴湿潮寒之态。
门前左手青龙扶荫,却是树皮崩坏,断枝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