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名仙使拼命结阵,十四条命轨交叠、震鸣,把阵图撑到极限。阵图出痛苦的裂缝声,像要被撕开。一个仙使咬牙撑着,眼角淌血:“长老……不行了!他们的力量……不是虚衍……不是湮曦……是——命底崩流!”下一秒,一位流渊者向前迈出半步。只是半步。
阵图彻底碎了。
十四名仙使同时喷血后仰,命息从他们体内以肉眼可见的度“流走”,像被抽走魂魄的空壳。他们看见自己的命轨在脚下不断变轻,变淡,变得透明。他们明白:那是“存在权”正在被抹除。有人绝望嘶吼:“不!不要!我不想被——”话未说完,他的声音消失——不是被打断,而是像从未说出口。
他整个人从脚到头一点点褪色。
他成为一缕灰尘。又成为一片空白。
最后连空白也不存在。
其余仙使惊恐万状:“救……救命……!我不想死!长老——长老救我——”悲鸣声一个接一个被抹掉。
一个仙使跪地爬行,却看见自己的手指从世界剥落,连影子都来不及留下。
另一个试图逃命,却现自己的脚刚迈出一步,那一步的“动作记录”直接被删掉,他整个人停在原地,下一秒被寂灭。
十四名仙使,死亡方式只有一个——不存在。
三位长老咬牙支撑,但每个人的命海都已经被撕得千疮百孔。岑渊咳血,声音嘶哑:“住手……你们……你们要做什么……?”玄叙怒吼:“我还没偿还……我的命债——不准动我命权——!”星寂的声音低沉到极致:“命……不会因你们而断……你们是……命海……弃者……”话未尽,他胸口的黑点再次扩散出一圈薄光。
五位流渊者同时抬手。
天地骤暗。
像是整片深根底层被塞进一个巨大的空洞。
五人轻声吐出一句——
像判决般冰冷的残音:
“——渊底·五相灭写。”
深根底层所有光线在一息间全部熄灭。
不是变黑,而是消失。
连“黑暗”这个概念都被剥离。
世界陷入一种近乎原初的空洞状态,声音、颜色、重量、方向,都被湮灭成零。
五道渊流从流渊者身后冲天而起,像五条被打断的命海逆流,它们在半空交织,化作一朵完全由“命底废光”构成的黑色花冠。
那花冠向下扣落。
接触的一瞬——
三位长老同时出绝望至极的吼声:
“不——!”
“我的命海——!!”
“我……还没有——”
然后他们的声音消失。
他们的身体消失。
他们的命轨消失。
他们的“曾经存在的痕迹”也消失。
深根底层中,从此再无这三人的任何记录。
连天衍无极殿的命轮,都感应不到他们曾活过。
整个区域死寂无声。
五位流渊者缓缓放下手。
空中那枚命渊灵钥猛地颤了一下,被吓到了一般,像是要逃离这一片“命底崩流”,它闪烁不定,从半空向更远的区域急飞去,像是被恐惧驱使的命权灵物。
五位流渊者抬头,目光齐齐锁定命渊灵钥逃逸的方向。
为者低声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