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女谈恋爱转账买包就够了。
和好女孩谈恋爱可就太难了。
她让你爱她。
多吓人啊,她让你爱她。”
江臣等到她下班才进店去看她。
小千看到了江臣,眉眼之中透露着欢喜。
江臣双手把花递给小千:
“桔梗,味苦、辛,性平;归肺经。桔梗能够开宣肺气、祛痰排脓、降低血压,宣肺泄邪以利咽开音,性散上行,能利肺气以排壅肺之脓痰,宣开肺气而通二便,用治癃闭、便秘。桔梗水对降血脂血糖均有效果。”
“好好好,谢谢你啊,大专家”
“去鬼屋玩儿吧”
“好呀”
富士急鬼屋的传说在东京都心飘荡时,总带着铁锈味的潮湿。那栋被月光蚀刻成惨白骸骨的废弃医院,在旅游手册上烫着吉尼斯认证的暗红火漆印,像道永不愈合的伤疤嵌在富士山麓的暮色里。
江臣推开锈蚀的铁门时,铁链在门框上剐出刺耳鸣叫。月光从破碎的穹顶倾泻而下,将走廊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棋盘,每块地砖都浮着青苔织就的绒毯。他故意让小千的手掌贴在自己衬衫第三粒纽扣的位置,少女耳尖泛起珊瑚色时,远处突然传来玻璃器皿坠地的脆响。
“听说这里的设计师把整栋楼泡在福尔马林里腌了二十年。“他压低声音,尾音却被通风管道里游丝般的呜咽绞碎。小千的指尖无意识攥紧他袖口,布料在少女掌纹里烙出潮湿的褶皱。
当第一个白衣护士从转角飘来时,江臣的拇指正摩挲着小千腕间的静脉。假垂落如水母触须,护士脖颈呈不自然的角度后仰,腐烂的声带挤出气泡般的呢喃。小千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化作一缕颤栗的轻烟,整个人撞进他怀里。江臣嗅到她间飘散的栀子香,混着地下十八层特有的防腐剂气息,在肺泡里酿成奇异的鸡尾酒。
他们在迷宫般的诊室间逃窜,手电筒光束扫过墙上的诊疗记录。泛黄的病历本里,某个患者的瞳孔扩散度写着“∞“符号,墨迹在某个雨夜渗出血管般的暗红。当小千被突然弹开的解剖台惊得踉跄时,江臣故意让怀表坠地。金属坠地的轰鸣中,他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比任何鬼怪的嚎叫都更震耳欲聋。
“往哪跑!“小千突然拽着他冲向安全通道,梢甩落的汗珠在月光里划出银色抛物线。江臣的衬衫后背被冷汗浸透,方才卸掉电池的手电筒此刻成了烫手的山芋。他们撞开消防栓的瞬间,暗红液体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在水泥地上蜿蜒成诡异的符文。
后来在出口处的自动贩卖机前,江臣把温热的罐装咖啡贴在小千后颈:“刚才你跑丢的蝴蝶结,在停尸间找到三枚。“少女嗔怒的耳语混着咖啡罐开启的嘶鸣,惊飞了屋檐下筑巢的乌鸦。江臣望着她鼻尖细小的雀斑,突然想起鬼屋入口处那尊残缺的圣母像——此刻他们交握的掌纹里,正流淌着相似的慈悲与惊惶。
江臣指尖在虚空中划出银蓝的弧光,苹果破空而落的刹那,小千闻到了北欧童话里驯鹿踏雪的气息。奶油在少女唇齿间绽开的瞬间,她尝到了阿尔卑斯山巅的月光——那苹果被小火熬煮过五分钟,果肉里沉淀着金属质感的酸,像淬过冰的刀锋划开味蕾。
奶油顺着瓷白手腕蜿蜒而下时,江臣的呼吸突然逼近。他的唇瓣擦过皮肤的温度比融化的黄油更灼人,舌尖卷走甜腻的姿态像在擦拭古董银器。小千盯着他衬衫第三粒纽扣上晃动的光斑,忽然想起数学试卷上那些永远解不开的微分方程。
“你。。。“
“嗯?“
少女耳尖泛起的薄红在吊灯下流转,指尖残留着苹果的冷香。她将沾着奶油的食指按在唇瓣,这个动作让江臣想起解剖课上被福尔马林浸泡的玫瑰标本。
当他的手掌覆上少女单薄的肩胛骨时,西装面料的凉意渗入衣料。江臣注视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睑颤动,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未完成的《维纳斯的诞生?》——画中女神的贝壳正在碎裂成无数棱镜。
“冷吗?“
“。。。。。。“
小千的沉默比冬夜更绵长。她忽然拽住他的袖扣,金属扣环在掌心硌出红痕:“你知道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吗?“
江臣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来自《爱丽丝梦游仙境?》的谜题,此刻在消毒水味道的空气中酵成某种隐喻。他看见少女脖颈后细小的绒毛在颤动,像被月光惊动的蝶翼。
“因为它们都疯狂地爱着不存在的东西。“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撞在瓷砖上,“就像我爱上虚构的春天。“
小千的舌尖擦过他唇峰时,江臣尝到了自己睫毛上凝结的夜露。这个吻比任何一道微积分题都更令人眩晕,他们在唇齿间漫开苹果与肉桂的暗香,像两枚正在氧化的银币。
“真相总是裹着糖衣。“少女的耳语混着血腥味,“但毒药往往藏在童话的扉页。“
江臣望着她梢间闪烁的星屑,突然想起那个雨夜——当另一个自己从镜中走来时,血泊里漂浮着无数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此刻少女的脉搏正随着他的心跳共振,如同暴风雨前互相缠绕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