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兰德也没有多想,她对伊利丹可能交给夜雨的任何“任务物品”都抱有警惕,但更多的是想了解其中内容,看看伊利丹又在耍什么花招。
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自然而然地接过了那张散着古怪气息的羊皮纸。
就在泰兰德的手指触碰到羊皮纸边缘的那一刹那,夜雨的脑子里仿佛“轰”的一声炸开了一道惊雷!
“卧槽!!!那个是……!!!”
夜雨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睛瞪得溜圆,瞳孔急剧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景象。
他的嘴巴张成了“o”型,想要喊出来,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只能出“呃……”的短促气音。
他的身体猛地前倾,手臂僵在半空中,想要抢回来,却已经慢了一步。冷汗,几乎是瞬间就浸湿了他的额角和后背。
“完犊子了!完犊子了!我tm递了什么玩意儿出去?!
我怎么就把这玩意儿递给泰兰德了?!
伊利丹写给瓦丝琪的‘情诗’啊!这tm是‘情诗’啊!还是那种能让人原地社死的蹩脚打油诗啊!
我刚刚还在吐槽伊利丹没文化兼脸皮厚,转头就把证据递到了他大嫂(现在依然有某种复杂情感)的手里?!
这下乐子大了……不,这不是乐子,这是灾难!是足以引外交冲突甚至家庭伦理大战的级灾难!
伊利丹会不会以为是我故意搞他?泰兰德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挑衅?玛法里奥会不会直接把我种成蘑菇?!”
夜雨的内心已经上演了一场惊涛骇浪、电闪雷鸣的世界末日级风暴。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小心按下了核弹射按钮的实习生,眼睁睁看着导弹拖着尾焰升空,而目标……似乎是自家盟友的后院。
泰兰德接过羊皮纸,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
她感觉到夜雨瞬间的僵硬和那声短促的惊呼,以及他骤然变得惨白的脸色和惊恐的眼神。
她微微蹙起秀眉,湛蓝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疑惑。
“嗯?”她轻声问道,带着询问的意味,“是什么?”
她一边问着,一边自然地展开了那张被夜雨捏得有些变形的羊皮纸。
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与夜雨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形成了鲜明而滑稽的对比。
墨迹,清晰地映入了泰兰德·语风那双见证了万年沧桑的眼眸。
然后,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档案馆内依旧宁静,魔法灯的光芒柔和地洒下,映照着三人的身影。
但某种无形的、极其尴尬、极其诡异的气氛,如同浓稠的墨汁,迅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夜雨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像是战场的鼓点,又像是丧钟的预鸣。
他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呼吸困难,甚至能闻到一股……嗯,大概是自己冷汗蒸带来的咸湿味,混合着羊皮纸上那若有若无的、属于伊利丹的、现在显得格外刺鼻的墨水气息。
他甚至觉得嘴里泛起了一丝苦涩的味道,比刚才研究瓦丝琪抽干沼泽还要苦涩百倍。
泰兰德·语风,艾露恩的高阶女祭司,暗夜精灵的共同领袖之一,此刻,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那如同月光般皎洁的面容上,先是掠过一丝阅读时的专注,随即转为全然的愕然,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一种混合了震惊、荒谬、尴尬,以及一丝极力压抑却依然泄露出来的……古怪情绪,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在她脸上渲染开来。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那张总是带着悲悯与威严的脸上,此刻的神情,复杂得难以形容,就像是看到了一头会后空翻的科多兽,同时这头科多兽还在用萨拉斯语朗诵蹩脚的爱情诗。
她拿着羊皮纸的手,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仿佛那张纸突然拥有了千斤重量,或者说,它蕴含的信息量过于沉重,让她这位活了万年的精灵领袖都感到有些承受不能。
整个人,彻底麻了。
站在泰兰德身旁的玛法里奥·怒风,原本正以一种兄长般的关切和德鲁伊的沉静观察着夜雨和泰兰德的互动。
当他注意到妻子脸上那前所未有的古怪神情时,好奇心驱使他微微探过身子,长长的脖颈伸向那张羊皮纸,碧绿的眼眸中带着询问。
然后,他也看到了。
这位大德鲁伊,自然的守护者,艾泽拉斯最强大的凡人施法者之一,在看清羊皮纸上那些热情奔放、语法混乱、并且明显指向某位纳迦女王的词句后,整个人也如同被施了石化术一般,当场愣住了。
他那总是覆盖着一层如同森林般宁静与威严的面容,此刻也绷不住了。
眉毛不自觉地挑高,嘴巴微张,眼神中充满了与泰兰德同款的震惊与荒谬。
那感觉,仿佛是看到自己精心呵护的世界之树突然开始唱起了地精的流行小调。
这位活了万年的大德鲁伊,其沉稳如山的气度,在这一刻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他碧绿的眼眸瞪得滚圆,仿佛要从眼眶里跳出来,浓密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古怪的形状,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撇着,胡须都似乎因为主人的震惊而微微颤抖。
那表情,是一种混杂了“我弟弟怎么会写出这种东西”、“他写给谁不好偏偏写给瓦丝琪”、“这玩意儿怎么会落到泰兰德手里”以及“这太丢人了”的复杂混合体。
夜雨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对在暗夜精灵乃至整个艾泽拉斯都享有崇高声望的夫妇,脸上同时浮现出一种难以用语言精确描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