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倾说,我去想办法……
弑魔剑泛着幽蓝寒光,剑格处凝结的暗褐色血渍在烛光中宛如永不褪色的烙印。
“慕寒身边怎么会有一把弑魔剑?谁放进去的?”
“这?”
“什么事情?赶快说啊……别吞吞吐吐……”
当玄鸟收拢赤色羽翼,尾羽扫落石棺边缘的尘埃,字字泣血的真相裹挟着寒意漫过地宫。
玄鸟的啼鸣带着裂帛般的沙哑,“娘娘她……在主人面前用弑魔剑……自戕了……”
冰晶从玄鸟的羽翼簌簌坠落,砸在青砖上碎成星芒。
“血溅神甲的刹那,娘娘的神魂如流萤消散,只留下这把浸透魂魄的剑,守着战神沉睡的躯体。”
“什么?你说什么?小丫头……自戕了?”
“嗯……殉情自杀的……我们亲眼所见……娘娘已经神魂俱灭,消散于空气中了……我们来晚了,没有及时救助娘娘……”
“都是我们的错……”
地宫中的灵力突然剧烈翻涌,麒麟仰长啸震落穹顶浮尘。
“这个傻姑娘……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青龙鼎老者颤抖着将弑魔剑轻轻放回原处,剑身与石棺碰撞的清响,仿佛云可依最后的叹息。
敖倾踉跄着后退半步,玄色衣袍扫过冰凉的石棺,眼底泛起血色的惊惶。
"你们说娘娘?她是?"
话音未落,玄鸟低垂的羽翼扫过地面,带起的气流卷起尘埃,将弑魔剑上暗红的血渍映得愈刺目。
"正是云可依姑娘。"麒麟的低吼震得地宫震颤。
这句话如雷霆当空劈落。
敖倾双膝重重砸在地上,额前碎垂落遮住失控的神情。
记忆中那个人界的女儿云可依,是他最喜欢的孩子,本该在阳光下欢笑的面容,此刻却永远定格成石棺旁消散的一缕幽魂。
敖倾颤抖着伸手去够弑魔剑,指节擦过剑身上凝结的血痂,喉间出困兽般的呜咽。
"依依依依!爹爹来晚了……来晚了……"
哭声撞在地宫四壁又折返回耳畔,敖倾死死攥住胸口的衣襟,仿佛要将碎裂的心口按住。
三个月前出时还怀着救活儿子的希望,此刻却要面对儿女双亡的绝境。
滚烫的泪水混着血丝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敖倾蜷缩在石棺旁。
云可依的灵魂在光影中剧烈颤动,敖倾破碎的呼唤像根银针,直直扎进她虚渺的灵体。
“依依”二字裹挟着记忆里庙会的糖香、父亲为她簪花时颤抖的手,与眼前这个银染霜的身影轰然重叠。
云可依踉跄着飘向前,透明的指尖悬在敖倾布满泪痕的面颊上方,却只能任由虚影穿透敖倾的脸庞。
“父亲”
云可依的声音散在风里,化作烛火间几不可见的微光。
敖倾痛苦的呜咽声愈嘶哑,指节因攥紧石棺边缘而泛白。
“我是依依……我是你的依依……可惜……你看不到我……”
云可依看着他间新生的白,看着他铠甲缝隙中渗出的血痕,泪水混着灵力簌簌坠落。
那些本该承欢膝下的岁月,那些藏在心底的思念,此刻都成了穿身而过的风。
“父亲……你是我在人界的父亲……也是哥哥的父王……太好了……太好了……”
云可依徒劳地环住敖倾颤抖的脊背,却只触到虚无,唯有破碎的星光缠绕在他肩头,似在替她完成未竟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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